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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十二郞-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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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老人激动的道:“是的!”

黑衣妇人道:“你说司徒英跟山东齐家有勾结么?”

青衫老人道:“是的。”

黑衣妇人道:“你认为齐家那姑娘是瑶儿么?”

青衫老人道:“世上不是没有长得相像的人,可是绝没有长得那么相像的人。”

黑衣妇人道:“照这么说,齐家姑娘要是瑶儿的话,齐家就可能是当年那三拨蒙面人中的第三拨了,那主使他们的人,也可能就是司徒英这贼!”

只听步履响动,一名下人进厅说道:“老主人命小的来请葛老。”

黑衣妇人一摆手道:“告诉老主人一声,我跟葛老这就进去!”

那名下人应声施礼而去。黑衣妇人转望青衫老人道:“是走还是听我的,现在你该作做择了。”

青衫老人道:“董姑娘,没有别的路么?”

黑衣妇人摇头说道:“我向来说一不二,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青衫老人沉默了—下毅然点头说道:“我听您的就是!”

黑衣妇人笑了,站起来说道:“走,咱们后头去吧!”

青衫老人站了起来。

黑衣妇人道:“你要小心,待会儿你给你琼妹妹扎过针,施过药后,我会让鲍天和对付你!”

没等青衫老人说话,当先往外行去。

青衫老人脑中一转,立即明白了,他没问,迈步跟了上去。

鲍家这后院相当的大,林木森森,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在这儿,然人觉得要比外头冷几分。

进了鲍天和的书房,琼姑娘平躺在一张软榻上,苗小蛮侍立在一旁,鲍天和迎了上来,含笑说道:“葛老看,这儿合适么?”

青衫老人跟鲍天和说上了话,黑衣妇人望着苗小蛮道:“苗姑娘,请随我出来一下。”

她转身先行了出去。

苗小蛮迟疑了一下,跟了出去。

到了书房外,黑衣妇人离几丈停步,转过身来望着苗小蛮道:“苗姑娘,请听我几句话,那位葛神医是你所找寻那燕姓年轻人所扮,琼姑娘身前那幅图让他看见不要紧。”

苗小蛮一怔,旋即一惊,道:“夫人这话……”

黑衣妇人冲苗小蛮伸出一支玉手,手心向下道:“小蛮可记得这个伤疤?”

可不,她那白哲修氏的玉手手背上,斜斜的一道伤痕,像是烫伤留下来的。

苗小蛮老眼一睁,道:“夫人手上这处伤疤是怎么来的?”

黑衣妇人道:“这是我一个好姐姐用火钳夹炭,一不小心掉在我手上的。”

苗小蛮身躯—抖,颤声叫道:“您是……”

黑衣妇人收回手道:“听我说,小蛮姐,现在不是详说的时候,详情我会找机会告诉你,只记住听我的,也记住鲍天和不知道我的身分,咱们进去吧。”

转身先往书房走去。

苗小蛮颤抖得很厉害,老泪扑簌簌落下,两张干瘪嘴唇翕动了一下道:“天可怜……”

举袖一抹老泪,迈步跟了上去。

进了书房,坐没一下,黑衣妇人道:“天和,现在就请葛老给琼儿解毒吧,让苗姑娘留在这儿照顾一二,咱们出去吧!”

鲍天和起身告了个罪,跟着黑衣妇人行了出去。

出了书房,鲍天和道:“你刚才叫苗姑娘出来……”

“急什么,”黑衣妇人道:“我这不就是要告诉你么……”

鲍天和赔上一笑,没说话。

黑衣妇人接着说道:“我让苗姑娘留在书房里小心提防……”

鲍天和道:“小心提防?提防什么?”

黑衣妇人道:“这位葛神医是冒牌的!”

鲍天和吃了—惊道:“怎么说,他……他不是葛神医,你……你怎么知道?”

黑衣妇人冷笑—声道:“你以为我刚才进厅去干什么,我在厅外端详了他半天,他的易容术确实相当高明,可惜他忘了他那双手跟脖子,他手上,脖子上的肌肤跟他的年纪太不相衬。我进厅藉着谈话再一细打量,更证明我在厅外看的没有错……”

鲍天和道:“那么,他……他是谁?”

黑衣妇人道:“这我还看不出来,不过根据我的判断,他可能是那姓燕的年轻人。”

鲍天和一震,惊叫说道:“燕……是他?他怎么知道琼姑娘中了毒……”

黑衣妇人道:“必是敖光跟柳飞泄了密,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咱们请的是葛神医,又怎么知道葛神医长的什么样儿?”

鲍天和道:“这么说敖光跟柳飞两个……”

黑衣妇人道:“天和,敖光跟柳飞的生死,已经不关重要了。”

鲍天和咬牙点头道:“说得是,他两个该死,可是你明知道他不是葛神医,怎么还要任他给琼姑娘解毒?”

黑衣妇人道:“你糊涂,他要真是那燕姓年轻人,看他的手艺跟所雕的玉观音,他必是那南宫玉人的传人无疑,那么现在放着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的南宫玉人传人你不求,难道你转过头去求雷振南不成!”

鲍天和道:“我是怕出差错。”

黑衣妇人道:“我为什么先告诉苗小蛮,让苗小蛮留在书房里?有苗小蛮在旁照顾,他也得不到什么的!”

鲍天和道:“你没有告诉苗小蛮,他就是她要找的那姓燕的?”

黑衣妇人道:“我怎么能告诉她这个,我要是告诉苗小蛮,说这神医就是那姓燕的年轻人,岂不等于把琼姑娘拱手让人了?”

鲍天和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黑衣妇人道:“你问计于我么?”

鲍天和谄媚的笑笑说道:“我哪一回不是问计于你呀!”

黑衣妇人道:“反正那姓燕的不会有什么收获,等他开过药方之后留放由你了。”

鲍天和双眉—耸道:“夫人真是我的诸葛军师,纵虎归山,后患无穷,我要留下他!”

黑衣妇人道:“那么事不宜迟,你去安排吧,可别让云凤知道,我看云凤对他的印象不错。”

鲍天和忽然一怔道:“你不提云凤我倒忘了,此人要是那姓燕的后生,他见过云凤,必然知道琼姑娘不是咱们的女儿。”

黑衣妇人道:“那是当然!”

鲍天和道:“那就越发不能放他走了,你在这儿看着,我这就安排去,今天绝不能让他走出鲍家一步去。”

步履飞快而去。

望着那匆忙的背影,黑衣妇人笑了,是冷笑。

片刻之后,鲍天和飞步转了回来,黑衣妇人道:“安排好了?”

鲍天和点了点头,面露得意笑容道:“除非他是大罗金仙,要不然就是他两肩生翅也飞不出去!”

黑衣妇人道:“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鲍天和没再说话,两眼望着那紧闭的书房门,神色好不怕人。

黑衣妇人冷眼旁观,唇边泛起了一丝冰冷笑意,可惜她黑纱覆面,鲍天和看不见。

半个时辰之后,紧闭着的书房门突然打开了,苗小蛮当门而立,向外边叫道:“老主人跟夫人请进来吧!”

黑衣妇人低低一声道:“记住,在他还没开出药方之前,千万别动声色!”

当先走了过去。

书房里,青衫老人坐在椅子上,满头是汗,神色也显有得点疲累,可见他是尽了心,尽了力,而且是极其小心,不敢有分毫的差误。

一见鲍天和跟黑衣妇人进来,青衫老人欠身欲起。

黑衣妇人忙抬手一拦道:“葛老够累的了,请别客气!”

鲍天和上前拱手道:“葛老,鲍某不言谢了!”

青衫老人道:“鲍老客气了,医者旨本救人,说什么言不言谢!”

黑衣妇人目光从已穿上衣衫,仍在昏迷中的琼姑娘身上收回,道:“葛老,情形怎么样?”

青衫老人道:“老朽适才以八根针,已将令嫒体内之毒逼在一处,稍时老朽再开张药方,照方抓药,吃上一帖把毒再逼出体外就不碍事了!”

黑衣妇人道:“书桌上有现成的文房四宝,就麻烦葛老开张药方吧,我夫妇好命人即刻抓药去!”

青衫老人点头答应,站起来走向书桌。

黑衣妇人转望苗小蛮道:“苗姑娘把琼儿带到后头去吧!”

苗小蛮答应一声,抱起软榻上的琼姑娘行了出去。

青衫老人坐在书桌前,摊纸濡墨,一张药方一挥而成,笔走龙蛇,铁划银钩。

黑衣妇人一旁赞叹说道:“葛老好一笔草书。”

青衫老人笑笑说道:“夸奖了,在贤孟梁面前,只怕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掷笔而起,道:“无根水三碗煎成一碗,文火煎药,喝两次就行了。”

黑衣妇人伸手拿起那纸药方道:“多谢葛老,天和,你陪葛老前面歇歇去吧,我去吩咐厨下做几味下酒菜……”

青衫老人忙道:“好意心领,老朽还要赴他处行医,不敢打扰。”

黑衣妇人道:“哪怎么好,说什么葛老也得盘桓两天……”

鲍天和一摆手道:“你不用留了,只管忙你的去吧,留葛老是我的事,葛老,咱们前头聊去!”

拉起青衫老人的手,就要往外走。青衫老人忙道:“鲍老且慢,老朽的包袱。”

回身提起桌上的小包袱。

鲍天和一笑说道:“这东西要忘在我这儿,葛老就无法再往别处行医了!”

拉着青衫老人行了出去。

出了后院来到前院,青衫老人道:“鲍老,老朽不打扰了!”

鲍天和右手抓在青衫老人腕脉之上,笑笑说道:“说什么我也不能放葛老走!”

只见院子四周转出几十个身穿白裘的中年汉子,个个手里捧着匣弩。

青衫老人怔了一怔,道:“鲍老这是干什么?”

鲍天和道:“葛老还不明白么,鲍某这是霸王硬上弓,强留客!”

青衫老人道:“留客这么个留法,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罕事。”

鲍天和五指微一用力道:“这回要让葛老见识见识!”

青衫老人眉锋一皱道:“鲍老怎的以怨报德,恩将仇报,未免太过也太快了些吧!”

鲍天和笑道:“姓燕的,你害了鲍某两个下人,乔装改扮,冒充他人来到鲍家,这就不算太过么?”

青衫老人身躯—震道:“这么说鲍老是看破我了。”

鲍天和道:“鲍某人老眼未花!”

青衫老人道:“那么鲍老怎么还让我……”

鲍天和冷笑说道:“送上门来的我不求,难道还让我去求那雷振南不成?”

青衫老人道:“鲍老高明,鲍老也太放心了!”

“那当然!”鲍天和道:“我有自信你绝不会害她。”

青衫老人道:“怎见得我刚才没留一手!”

鲍天和道:“对她,你绝不会,是不?”

青衫老人叹道:“鲍老益见高明,可惜你有一步棋走错了!”

鲍天和道:“鲍某人哪步棋走错了?”

青衫老人道:“你不该离我那么近,更不该抓住我的腕脉。”

鲍天和哈哈一笑,说道:“你也知道鲍某已经制住你的腕脉了!”

青衫老人道:“那没有用,我可以反客为主!”

鲍天和摇头说道:“鲍某有点不信,鲍某活了这么大年纪,至今还没有碰上一个能从鲍某掌握之中脱出,反过来制住鲍某之人。”

青衫老人淡然一笑道:“我就是那头一个。”

他话声方落,鲍天和只觉掌握之中的那段手腕,突然之间变得像泥鳅一般,滑得根本抓不住。

他心中刚一惊,猛觉手中一空,紧接着钢钩般五指反抓上他的腕脉。

他心神狂震,暗一凝功,但要挣,忽觉那刚凝之劲从臂上倒行而回,半边身子为之酸麻。

他心中大骇,连忙收劲散功,适时耳边传来青衫老人带笑说声:“如何,鲍老?”

鲍天和既羞又怒更惊,鬓发微动,没说话。

青衫老人笑道:“现在我要烦劳鲍老送我出去,愿意么?”

他手一带,不容鲍天和不愿意,脚下一个踉跄跟了过去。

那儿十个身穿白裘手捧匣弩的中年汉子,一见主人被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立即让开了一条路。

青衫老人昂首阔步,拉着鲍天和从容异常的走了出去。

出了大门他松了手,一抱拳道:“鲍老,多蒙盛情款待,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洒脱异常地步下台阶,扬长而去。

鲍天和站在那大门石阶上,脸上好不难看,既没说话也没动。

几名白裘汉子窜了出来,一见青衫老人衣袂飘扬,单独一个人在大街上,便要追扑。

鲍天和冷然喝道:“回来,迟了!”

扭头走了进去。

进前院他便碰见了袅袅行出来的黑衣妇人,黑衣妇人似乎没看见鲍天和那难看的脸色,带笑问道:“你把他扣在哪儿了?”

鲍天和寒着脸没说话。

黑衣妇人诧声问道:“怎么了,人呢?”

鲍天和道:“让他逃脱了!”

黑衣妇人一怔叫道:“怎么说,让他逃脱了?你埋伏了这么多人,人人手里有见血封喉的淬毒匣弩,怎么会让他逃脱了?”

鲍天和须发皆动,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黑衣妇人一声冷笑道:“你真能啊,天和,我这番心思白费了,你怎么能离他那么近,你成名多年,经验历练两丰,这么老练个人怎么像个初出道的雏儿?”

鲍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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