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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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跑上前去,把话筒伸到安嘉和的面前。
“安医生,作为一个心脏外科杰出的大夫,您觉得做医生和做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安嘉和一愣,这是什么问题?也太蹩脚了。但人家是省电视台的记者,问的问题,不能不回答。
“做人的原则很多……做医生就不能有许多原则……医生的原则就是一句话…
…治病救人。“
叶斗对安嘉和的回答感到满意,朝安嘉和竖了竖大拇指,接着问,“请问您怎么看待现代家庭中夫妻间的矛盾?譬如吵架。冷战、分居,甚至是暴力。”
安嘉和再也没有想到记者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免慌乱了一下,随即镇静下来,轻轻地咳了一下,有条不紊地谈开了:“没有矛盾的家庭是不存在的,仅仅是矛盾起因不一样,出现矛盾后,对待矛盾的态度和处理的方式方法各异。”
“吵架、冷战、分居,可以说既是矛盾出现后的结果,又可以看作是解决矛盾的方式;吵架的过程是痛苦的,但是,很难说它的结果不是良好的;冷战和分居,同样也是;家庭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接近了解决矛盾的方法。要么重归于好,要么分手,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
“至于家庭暴力,根据现代的资料表明,它已经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
“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不同大陆,家庭暴力存在的普遍性,确实让人感到惊讶,就像酒和生育一样,家庭暴力的蔓延,不需要交流,它的生长土壤适合于全世界的每个角落。”
“虽然和平不是解决一切矛盾的钥匙,但就我个人而言,是坚决反对家庭暴力的,我相信许多有识之士的观点不会与我的观点相左。如果夫妻间的矛盾上升到暴力,那么最好寻求法律来解决。因为这时的家庭矛盾,已经超乎了矛盾的范畴。尤其是弱势一方,如果不寻求法律解决,将会受到不可预想的伤害。”
“我希望全社会都要关注家庭暴力问题,制止它的发生。”
“OK!”叶斗差点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不过叶斗还是掩饰了自己的兴奋,“安医生,可不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安嘉和沉浸于自己如意的表演当中,但是,当他听到记者问的下一个问题时,他立刻后悔自己刚才答应再回答一个问题的要求了。
叶斗问,“请问安医生与妻子的感情如何?有没有可能与妻子之间产生家庭暴力?”
妈的,这是什么问题?
心里不满归不满,脸上还要微笑,嘴里还要回答这个问题。
“我与妻子的感情很好。”
“至于刚才你问的有没有可能产生家庭暴力,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不可能。
但是,你这个问题问得不科学,势必把有没有暴力倾向的人和使用了暴力的人混淆起来。面对镜头,所有的人回答都将会是持否定态度。“
安嘉和说话时,近乎愤怒地盯着叶斗,“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叶斗坦然地关机。
“你是正式记者吗?”安嘉和见时斗关了镜头,站起来嘲笑地看着叶斗。
叶斗反问安嘉和,“正式的该是怎么样?”
“起码要尊重被采访对象。”
“不过,你今天说得很好。”叶斗没有搭理安嘉和这句话。
“小伙子,有的战争是爱好和平的人发动的,这跟有的人爱好出风头,假装记者是不一样的。”安嘉和说完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等等,安医生。”叶斗喊了声,“请问您的周围有没有打老婆的人?”
安嘉和笑笑,“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看着安嘉和的背影,叶斗有点遗憾,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就没能激怒他?”
“导演,我们村有。”身后的小伙子冲着叶斗说。
“有什么?”叶斗不耐烦地问。
“打老婆啊。”
“你给我闭嘴。”
叶斗的愤怒把小伙子吓得没敢再说话。
为了证明自己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叶斗一直在院长室里和院长聊了一个多小时,一个劲地赞美华侨医院,赞美安嘉和,把院长乐得嘴都合不上。那位小伙子真的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等到吃中饭时,安嘉和推说胃口不好,没有来。院长和办公室主任陪叶斗吃了顿丰盛的午饭,临走,还塞了四条中华香烟。
出了医院大门,叶斗喊了出租车,开到自己停自行车的地方,下了车,拆开一条香烟,给小伙子两盒,再把香烟和摄像机绑在自行车的衣包架上,骑了就走。小伙子追上前去,拦住叶斗,“导演,明天去哪里?”
“明天去你早晨呆的地方。”叶斗没有停下来。
“哦。”小伙子点点头,看着远去的叶斗,忽然觉得不对,那不就是说,明天不需要他了吗?那么说好了的一百元的工钱呢?
“钱”小伙子冲着叶斗喊。
“两盒烟顶了。”叶斗头都没有回。
小伙子给气坏了,跺着脚冲着叶斗离去的方向骂着:我操你城里人的妈!
安嘉和在家门口摁门铃,没有人来开门。掏出钥匙开门进屋,梅湘南坐在客厅里哭着呢,也没开灯。
“不是说好了今天中午送汤去医院给嘉睦的吗?坐在家里哭什么?”安嘉和没有责怪梅湘南的意思,不过当他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回到梅湘南的身边时,说话的口气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宁愿坐在家哭,也不烧饭。”
“是饭重要还是我重要!”梅湘南又哭起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一边吃饭,一边和你说话。”安嘉和马上软了下来,坐在梅湘南的身边,安慰道。
“我想找个工作。”梅湘南停止了哭泣。
“工作是有,可我想给你找个好工作。”
“我要早点去上班。”梅湘南坚持地说着。
“好好好,你去上班,我在家做饭。‘安嘉和忽然想起今天被采访的事情,满肚皮不愉快,站起身来,朝厨房走去。
“算了,你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还是我来做饭吧。”梅湘南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安嘉和对梅湘南立即悔改的态度感到很满意,晚餐时喝了点葡萄酒,冲了淋浴,坐在客厅里面看了看新闻,马上又把电视机电源切断了,双手抱着脑袋想着什么,等到他听到淋浴声音时,忽然产生了冲动,恨不能立刻冲进去,把梅湘南抱出来,而现在却只能焦急地等候着。那边,梅湘南冲完淋浴,穿着睡衣出来,安嘉和走过去,双手搭在梅湘南的肩膀上,嘴靠在梅湘南的耳朵边说着什么。梅湘南摇头表示拒绝。安嘉和哪里能按捺得住,拖着梅湘南到沙发上,猴急猴急地做着。发泄完毕,安嘉和坐起身来,舒了一口气。梅湘南凌乱着头发,再次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
安嘉和怎么都不会想到,从进屋打开灯到强行与梅湘南做爱完毕,对面楼房的窗口,那个摄像机镜头一刻没闲地把他的行动全部记录了下来。
梅湘南从卫生间冲完淋浴出来,安嘉和已经去卧室躺下了。
梅湘南看看从卧室门缝里逸出来的灯光,无声地叹息,走到窗户前,看着城市的夜色。
春天就要过去了。人人都说春天是美好的,而梅湘南却不愿意留在这个春天里,希望早一点进入下一个季节,但愿这个春天能消失在记忆之中。或许下个季节,不再像现在这样,每日的生活中,有太多的煎熬。
城市的夜晚,依旧美好。可梅湘南的心情却没有那一次刚结婚时,站在卧室的窗户前,看着厦门夜色时好。那时,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她希望安嘉和的手来抚摸自己,顺着她的脖子一直不停地探索下去。而现在,对于安嘉和在她身上所做的动作,梅湘南连厌恶感都没有了。自己像一个空洞洞的器皿,而且是一个四面有漏洞的器皿,无所谓放进去什么,也无所谓不放进去什么。“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夜色依旧浪漫,物是人非了,梅湘南不再是以前的梅湘南了。
“嘉睦,下床啦?”
梅湘南拎着堡了汤的陶瓷罐头走进病房时,安嘉睦正站在床前张开双臂,锻炼着身体。
安嘉睦听到有人喊,正张开的手,平衡地静止着。
“是嫂子。嗯,我嗅到汤的香味了。”
安嘉睦转过身来。
“你的气色不错。”梅湘南放下手里拎着的陶瓷罐头。
“都是嫂子煲的汤养的。”安嘉睦调皮地说着,他转到床边,拿起一块勋章,在梅湘南面前晃了晃,“嫂子,我立功了。”
梅湘南接过安嘉睦的勋章,仔细地看着,“不错,不错,嘉睦立功了。”
“嫂子,你的气色不太好,怎么了?”安嘉睦注视着梅湘南。
“是不太好。”梅湘南把勋章还给安嘉睦,“汤还热着呢,喝吧。”
“是不是工作的事情?”
“你能看得出来?”梅湘南嫣然一笑,强打着精神。
“我是干什么的?”安嘉睦一副炫耀的口吻,不过安嘉睦倒是真心关心梅湘南,“嫂子,跟我哥说说,他不会没有办法给你找个学校。”
“你快喝汤吧,看你,比你哥还关心嫂子。”梅湘南把一把指甲钳放在床上,“你上次要的。”
安嘉睦拿起指甲钳,点点头,“还是嫂子好,我跟我哥讲了好几次了,他每次来都说忘了。”
“你哥忙,嫂子现在是闲人。”梅湘南自嘲着,“嘉睦,把你宿舍门上的钥匙给我,今天我去把你床上的床单被子拿回家洗洗,时间长了会发霉的。”
安嘉睦一边找钥匙一边对梅湘南说,“嫂子,假如小锣让你给他洗,你别答应,他是个出了名的懒鬼。”
“他若是一直喊我嫂子,怎么办?”
“那也不洗,非得让他喊你阿姨。”
“你又胡说了,我有那么老?”
安嘉睦手往脸上轻轻一拍,“都怪我不会说话,掌嘴。”
梅湘南把安嘉睦的床单被子,还有小锣的床单被子从刑警队宿舍拿回来,洗了整整半天,反倒觉得人轻松了起来。现在不比刚从学校辞职那几天,休息的时间一长,每天早晨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的行人匆匆去上班,梅湘南明显有了失落感,她不想就这样呆在家里,可每当她跟安嘉和提起工作的事时,安嘉和不是故意打岔,就是不乐意。渐渐地,上次刘薇在海边对她说的话,又清晰起来。可梅湘南不愿意多去想。
干活累与闲得发慌的累是两码事,梅湘南宁愿忙中累死,而不愿闲得闷死。只是现在的主动权还不在她的手里。
安嘉和下班回来,看到阳台上晒着的床单被单,一问,就高兴起来。梅湘南从安嘉和的神态上可以看出,安嘉和就希望她每天在家里做一些家务事。吃饭时,梅湘南忽然觉得这几天出去,身后总是有人跟着,就对安嘉和说了这件事情。
安嘉和警觉起来,“是不是和上次高兵跟踪你的感觉相同?”
“你怎么又提到那事上去!”梅湘南一怔,若是早知道安嘉和这么联想,就不说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梅湘南伸手要去接电话,安嘉和用手势制止了她,然后他走过来接听电话。
喂了一声后,安嘉和就没再说话,脸色却不好看。
“谁?”梅湘南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安嘉和搁下电话,“电信局的,催交电话费。”
梅湘南松了一口气。
安嘉和又开始向梅湘南灌输那一套男外女内。
梅湘南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
“怎么了?”安嘉和自己说得尽兴之后,不解地看着梅湘南。
“本来没有什么的,无非觉得这日子过得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想听你安慰几句,可你又往那上面拐。”
“难道你觉得我刚才这番话没有道理?你听不进去?”安嘉和生气地站起身来,“你坐在这里好好想想,我先休息了。”
第八章
安嘉和见同事们都走了,就剩自己在,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起来,电话通了。
“请问是省电视台新闻部吗!”
对方说是的。
安嘉和又问,“你们的《东海时空》最近是否安排到市华侨医院采访过安嘉和医生?”
对方说没有。
“请问你们那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叶小名的导演?”
对方还是说没有。
“一个年轻的导演,大约二十五六岁。”安嘉和不死心。
没有。
安嘉和放下电话,不安地坐在那里。
妈的,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安嘉和越想越觉得这事情蹊跷,撕了张处方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告诉同事,自己中午有点急事,可能要迟半个小时来上班,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在医院门口喊了辆出租车,回家。回到家里,摁门铃,梅湘南不在。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