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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女帝奇英传-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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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落了十几柄飞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两个商人发了慌,将剩下的飞刀一古脑儿 
全发出去,每人的一只掌心扣着三柄飞刀,两人四掌,一下子便发出了十二柄飞刀,在 
空中织成了一片刀网。那骑士将长鞭盘头一舞,但听得叮叮当当的声音连珠密响,那条 
长鞭被十二柄飞刀削过,寸寸断开,其中一柄飞刀,余力未衰,从骑上的肩头斜削而过, 
饶是他闪避得快,护肩也已给飞刀削掉。 
  那骑士勃然大怒,猛地喝道:“让你们也瞧瞧我的刀法。”脚尖点地,使个“黄鹤 
冲宵”的身法,也像刚才那两个商人一般,凌空飞起,就在半空中掣出了一柄钢刀,俨 
如饥鹰扑兔一般向那两个商人当头剃下。 
  李逸见这个骑士如此凶狠,不但谋财,兼要害命,不由得动起了侠义之心,急忙跳 
出大声喝道:“住手!” 
  可是他发话已经迟了,那骑士的手法快得难以形容,只听得当当两声,那两个商人 
手上的月牙弯刀先给削断,接着是两声惨厉的呼叫,待李逸赶到之时,那两个商人已经 
尸横地下。 
  那个骑士回过头来,喝道:“好,你瞧见了,你就跟他们一同去吧!”泼风般连环 
三刀疾斫而来。李逸使了一招“龙门鼓浪”,也是一招三式,快捷无论。他的剑乃是大 
内宝物,但听得当、当、当!三声响过,那个骑士的红毛宝刀损了五个缺口。 
  李逸有点奇怪,这个人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听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是自己的 
一个熟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骑士的刀法快极,那容得李逸抽空思索,他的红毛宝刀被李逸削个缺口,只听得 
他“喷”了一声,刀锋一转,择了一个圆弧,登时便是一招“夜战八方”横削出去,霎 
时间刀光闪闪,竟化成了八口钢刀,从四面八方同时斩来。李逸喝一声“来得好”,横 
剑一封,一招“金钢护法”,守中带攻,随即变为“横指天南”,挥剑刺出,但听得一 
片断金切玉之声,一剑在这刹那之间交了八下,因为双方都快到极点,刀剑相交,仅是 
稍稍沾上,便即掠过,双方内劲相若,李逸的宝剑虽然稍占上风,却也未能将对方的宝 
刀削断。 
  转眼间双方已拆十招,李逸抢了先手,着着进攻,但那人的刀法非常严密,急切之 
间,李逸却也无法取胜,心想:“若不是这几年来,我已将师父和岳父的两家剑法,融 
会贯通,恐怕还未必是他的对手。”忽听得另一人喝道:“咄,你我都是汉人,你为何 
替勒子卖命?”李逸道:“你有这身本领,却由何至察外来,做这劫财越货的勾当?青 
天白日,伤人性命,实是天理难容!是汉人就可以横行霸道么?”话声未了,另一个汉 
子突然虚晃一刀,飞出圈子,叫道:“你,你,你是李殿下么?”李逸心头一震,同时 
叫了出来:“你是南宫尚么?”另一汉子哈哈大笑,掷刀于地,说道:“弟正是南宫尚, 
殿下,你饶恕我!想不到咱们两人,居然还能够在异邦相见!”说罢便要上来拥抱李逸。 
  原来这个南宫尚正是八年之前,与李逸同在一个晚上,潜入深宫,行刺武则天的另 
一武士。当年李逸在神武营中,被分派做夕口廷的轮值卫士,和南宫尚正好同住一间房 
子。后来李逸从他的岳父长孙均量口中,才知道南宫尚的父亲当过太宗皇帝(李世民) 
的禁卫军副指挥使,他混到长安,和李逸一般,同是怀着国仇家恨,想刺杀武则天的。 
那一个晚上李逸行刺不成,跳下骊山,而南宫尚也给宫中的卫士发现,李逸逃命之时, 
正瞧见他被卫士包围,当时李逸还以不能救他而为憾,想不到他也保住了性命。 
  南宫尚以前是满面虬髯,但现在已是剃得乾乾净净,而且事隔八年,所以李逸一时 
认不出是他,而李逸也改容易貌,并蓄起了胡子,所以南宫尚也认不出是他。直到双方 
都出了声,而南宫尚又看出李逸的这一手剑法,两人方敢相认。 
  他们有过这一段关系,异国相逢,本该是喜出意外,可是李逸刚刚还要替那两花刺 
子模的商人打抱不平,忽然认出是他,这可就有点尴尬了。 
  南宫尚哈哈笑道:“当今乱世,人命贱如楼蚁,成王败寇,谁不是杀人盈城,杀人 
盈野!我杀死了区区两个商人,又算得了什么?”李逸心中不以为然,揖于情面,不好 
发作。与他重新见过礼后,李逸问道:“南宫兄是几时到北地来的?却何以要杀这两个 
商人?” 
  南宫尚道:“我那次行刺不成,幸而逃出性命,本欲去投奔国公的,未到扬州,国 
公的义兵早已全部瓦解,朝廷缉捕得紧,没奈何只好逃到塞外。但我虽然是亡命天涯, 
反周复唐之心却未尝消灭。殿下,你是几时来的?可也是有所图谋么?”李逸道:“我 
的心事已冷。我也是那次行刺不成,逃到此地的,算起来已有八年了。这八年来我一直 
僻处天山,已无心再问兴亡大事。”南宫尚笑道:“殿下何须心灰意冷,在下便有良机!” 
李逸道:“有何良机!”南宫尚道:“突厥大汗要兴兵打入中原,殿下你尚未知道吗?” 
李逸道:“听到一些风声,这与你我有何关系。南官尚道:“怎么没有关系?临朝武氏, 
篡位多年,皇后旧臣,却大都未曾此机会,理应外会,何愁伪朝不即覆亡!”李逸心头 
一震,大大不以为然,只因刚刚与他会面!不便再行驳斥。 
  南宫尚并没有留意到李逸神色的改变,继续说道:“我今日杀这两个商人,也正是 
为此。”李逸诧道:“突厥要和中国开仗,与这两个花刺子模商人又有什么关连?你何 
以因此而要杀他们?” 
  南宫尚道:“突厥大汗兴兵在即,自要招贤纳士,广聘能人。据我所知,各国武士, 
闻风而来者,已不在少数!大汗就将趁拔青佳节,在王廷开英豪大会。”“拔青节”是 
突厥一个重大的节日,约当中国的二月中旬,其时春风解冻,牧野草长,突厥百姓,拔 
草侗畜,大事庆祝,求真神保佑牛羊繁殖,故名“拔青节。”李逸一算日期,即将来到, 
问道:“南宫兄莫非也想赴会么?” 
  南宫尚道:“我身为汉人,只怕他们不肯见信,故此除了要请人荐之外,还想觅些 
进见之礼。殿下,你可知我这几年做甚营生?”李逸道:“你不说我如何得知?”南宫 
尚大笑道:“我做的便是无本钱的买卖,我逃至此地之一,会合了一批从中原来的江湖 
勇客,便在塞外干起黑道上的生涯。嘿,嘿,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岂能长为马贼终老? 
不瞒殿下,我确是想去赴会。我闻说突厥的太师,其人甚贪财赏,他的儿子又在患哮喘 
病,多年来,我正为进见之礼在伤脑筋,却喜打听得有这两个羊牯,自侍有点武功,两 
人一驼,便敢从花刺子模漳来大批贵重的药物,其中也有治哮喘的灵药。药材在突厥甚 
为缺乏,何况是难得的贵重药材?是以我便单骑追踪,志在劫物,想不至他们竟敢与我 
拼命,哈,哈,今天只好算他们晦气了!” 
  李逸想不到南宫尚如此狠心辣手,对他大为不满,暂且忍住。南宫尚问道:“殿下 
何往?”李逸道:“我也正想到突厥的王廷观光。”南宫尚道:“那好极了!殿下,良 
机不可错过,何不就与我一道,去见突厥可汗,以殿下的身份,突厥大汗必然大表欢迎, 
将来推翻伪周武氏,这大唐的宝座,就是殿下所坐的了。” 
  李逸心中暗暗冷笑,想道:“突厥大汗比你聪明得多,他早已想到要利用我这个人 
了,何须你来邀我?咱们要推翻伪周武氏,那是另一回事,为虎作怅,助突厥侵略自己 
的乡邦,岂不成了罪人?”待要把这番道理向南宫尚讲解,心念一动,另有主意,想道: 
“南宫尚蛰伏塞外多年,他念念不忘重返中原,再图富贵,拥我为君,也不外是攀龙附 
凤,想恢复家业,重振家声而已。看他的为人,我未必说得服他,反而泄漏了我的秘密。 
我正要潜入王廷,救出敏儿,何不就着落在此人身上,想个妙法。” 
  南宫尚见李逸眼光闪烁,似是心思末定,再拜说道:“殿下,这是千载一时的机遇, 
错过后悔不及,殿下纵不想为天子,难道不想大唐重光吗?请殿下不必再犹疑了。”李 
逸目光聚拢,盯着他道;“南宫兄,你对唐室忠心耿耿,可佩可佩。我岂不想大唐重光? 
只是咱们现在还未知道突思大汗的心意,以我的身份,冒味的去,祸福难测!”南宫尚 
道:“以我想来,突厥僻处西陲,他打进了中原,也难治理整个中国,一定要立先帝的 
子孙做中国的天子的。殿下何必犹疑?”李逸道:“话虽如此,胡人性情反覆,而且我 
去求他,亦是有失身份。”南宫尚道:“可是良机不容错过,殿下不如先与我一同前往, 
待探清楚了大汗的心意之后,殿下再表露身份也不迟。” 
  李逸目光炯炯,盯着李逸道:“我可以与你同去,只是你得依我一件事。”南宫尚 
道:“请殿下吩咐便是。”李逸道:“你切不可泄漏我的身份!我要凭我自己的本领, 
取得突厥大汗的重用,这样将来事成之后,他才不敢看轻于我。”南宫尚抚掌笑道: 
“大英雄大豪杰,当真是!”李逸道:“还有一层,武则天手下也甚多能人,若然给她 
知道我在突厥军中,说不定便要遣刺客来杀我,所以我的身份,不但对众君臣不能泄漏, 
对任何人也不能泄漏!”南宫尚心想如此一来,自己就是李逸最心腹的人了!岂不妙极, 
当下发了重誓,一口答应。 
  南宫尚将那骆驼背上的药材搬了下来,将最贵重的和治哮喘的药材捡出,放上自己 
的坐骑,与李逸策马同行。李逸问道:“你刚才说有人举荐,那是何人?”南宫尚道: 
“那是我到滇北之后,所结识的一位绿林豪客。”正说话间,只听得背后马铃声响,南 
宫尚回头一望,笑道:“正好是大哥来了。” 
  李逸道:“记着,我的名字叫上官敏。切不可再以殿下相称。”南宫尚怔了一怔, 
随即领悟,李逸既要他遮瞒身份,当然也改姓换名。就在此时,那一骑马已然赶到,只 
见马上的骑容乃是一个豹头狮鼻的老人,双目甚有威严,手中持着一支三尺多长的旱烟 
稗,烟锅特大,这时正在吸得滋滋声响,烟锅里发出红光。 
  南宫尚对这老头甚为敬畏,立即跳下马来,李逸也跟着下马。南宫尚刚道得一声: 
“大哥,那两个花刺子模商人……”正想报告劫骆驼之事,那老头喝道:“且住,他是 
什么人?”南宫尚道:“他是我的义兄,名叫上官敏。”那老头道:“哦,你的义兄! 
做什么的?”南宫尚道:“我想与他同往突厥王廷,图个出身,未曾禀报大哥,请,请!……” 
老头双目一睁,道:“帮中规例,决无更改,不得多言!”将南宫尚的说话打断,大踏 
步上前来,李逸甚为诧异,心道:“我又不是他们的人,他讲什么帮中规例?”念头方 
动,只见那老头忽然换了一付笑脸,伸出一只手来,道:“上官兄,幸会,幸会!”李 
逸想不透他何以前倔后恭,见他如此客气,只好以礼相见,伸手与他一握,骤然间忽觉 
一股大力,那老头儿的五指竟似化成钢瓜一般,紧紧抓着他的脉门,李逸吃了一惊,这 
才知道这老头儿是伸量他的功夫,习武之人,骤遇袭击,反应自是快速异常,李选手掌 
往外一登,一股内力也顿时传了过去,同时手臂一转,用了一个“卸”字诀,手掌滑似 
游鱼,从对立的手掌之中滑了出来。 
  那老头儿说了一个“好”字,随即喝道:“留心接我十招!”旱烟稗倏然抖动,竟 
是一招极厉害的打穴招数,烟锅碰到他胸口的“揽饥穴”,李逸吞胸吸腹,险险避过, 
胸前衣服已给溅上了一撮烟灰,说时迟,那时快,那老头儿的烟稗来得有如暴风骤雨, 
招招都是点打李逸的命门大穴,南宫尚叫道:“大哥手下留情!”那老头儿根本不予理 
睬,手底丝毫不缓,一招紧过一招。 
  李逸心中怒道:“这老头儿怎的?如此蛮不讲理,一见面就要取我性命?”他施展 
了全身本领,好容易避过三招,险象环生,自知空手难以抵御,这时他又分不出心神说 
话,迫得拔出剑来,施展师门的精妙剑法,以攻为守,一招“龙门鼓浪”横削过去,剑 
光闪烁,端的有如长江浪涌,滚滚而来,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那老头儿指东 
打西,指南打北,时而用铁烟锅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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