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令-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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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正是晚餐时间,他赶路赶累了,先打个尖,进些饭食,自然没错,尤其像他这佯一个乡巴佬,当然不会进大馆子去。
凌君毅、方如苹看他进入面馆,不能跟着进去,恰好斜对面有一家酒楼,和面馆只隔一条街,两人就在酒楼前面下马。
早有伙计迎着上来,替两人接过马匹。
两人上得楼来,找了一处临街的座位,可以远远监视对方行动。店伙送上两盅茶,问两人要些什么。
凌君毅点了酒莱,等伙计退去,就悄声说道:“兄弟,你在这里监视他的行动,我去去就来。”
方如苹问道:“大哥要到哪里去?”
凌君毅道:“你监视前面,我要到面馆后面去,他如果就是送东西的眇目人,可能会从面馆后门溜走,这一着不可不防。”
方如苹眨眨眼睛,说道:“他不是有一头毛驴在门外么?”
凌君毅笑道:“我只是这样猜想而已,如果他发现有人跟踪,跟踪他的人,自然不会跟着他走进面馆出,都以为他有毛驴停在门口,等他吃完面一定会出来,他正好藉此溜走。”
方如苹道:“大哥绕到面馆后面去,万一他从前门出来呢?”
凌君毅道:“那就由你暗中跟踪,看他到何处落脚?我们仍在这里会面。”
方如苹听说要她独当一面,心头一直,不觉扬扬眉毛,笑道:
“我会的,大哥只管放心,这点事,我办得了。”
凌君毅道:“那我走了。说完,匆匆下楼,走到对面街口,果然有一条狭窄的小弄,此时天色已黑,弄内甚是黑暗。
凌君毅闪入小弄,默默数列第五家,正是那面馆后门。
当下找到了一个隐蔽之处,藏好身子,贴壁站定,双目一瞬不瞬,注意着面馆后门。这样足足等了顿饭时光,果见一个瘦小人影,从面馆后门闪了出来,行色匆忙,朝左右一阵张望拔脚就跑。
凌君毅目光敏锐,已然看清那人正是青衣老头,他此刻腰背也不弯了,步履轻捷,朝小弄另一头飞奔而去。
凌君毅暗暗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他,好个狡猹的东西,差幸我防到你有此一着,不然的话,又让你逃脱了。”心念转动间,人已迅快跟踪下去。
青衣老头果然是个老狐狸,奔出一段路,忽然脚下一停,回头朝后望来,但凌君毅身法何等快速,岂会让你发现?”
青衣老头看看身后无人追踪,就继续朝前奔去。穿出小弄,那是一条静僻的横街,青衣老头脚下丝毫不停,一路朝南奔行。这一带地势较为荒僻,不多一会,青衣老头已经奔到一处瓦砾场,他停下身子,又回过头来,向身后张望了一眼,然后迅速踏着碎瓦,超过瓦砾场,走近一座破落的墙门。
门外有一棵白果树,他俯下身去,数着树下一堆小石块,然后二走到门前,举手叩了三下。只听板门内有人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在敲门?”
育衣老头连忙陪笑道:“不晚,敲门的是我老独。”
门内那人问道:“你找谁?”
青衣老头道:“白果树下堆石头的朋友。”
门内那人道:“你数过了?”
青衣老头道:“数过了,一共是十八颗,你老哥好像少放了一颗。”
门内那人不再说话,两扇木门呀然开启,一个身穿蓝布衣裤、头盘小辫的老头,手中执着一支旱烟管,迎了出来,说道:“老哥请到里面坐。”
青衣老头并未立即进去,皱眉道:“老哥屋里怎么不点灯?”
头盘小辫的老头呵呵笑道:“你老哥看不清没关系,只要兄弟看得清就好。”
青衣老头见所有暗号对方全答对了,当下不再说话,举步跨进屋去。
头盘小辫的老头迅快掩上板门,回身道:“东西呢,老哥可以取出来了。”
青衣老头探手人怀,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
头盘小辫的老头也没多问,伸手接过,就塞入怀中,阴声道:
“老哥辛苦了,只是上面交待今晚老哥不能在城里歇脚,必须立时上路。”
育衣老头听得一怔道:“兄弟已经交了差……”
头盘小辫的老头说道:“上面要你立时上路,就是怕有人认出你老哥来,兄弟也爱莫能助。”
说到“助”字,右手一伸,手中已经多了一管黑黝黝的东西,“嗤”的一声,一蓬蓝芒,闪电般朝育衣老头当胸射到。
青衣老头口中惊“啊”一声,连转个念头的时间都没有,蓝芒一闪而没,他身子跟着往后便倒。
头盘小辫的老头收起针筒,望了地上青衣老头一眼,笑道:“这是上面交待下来的,你老哥怨不得兄弟……”
说到这里,只见青衣老头身上冒起黄烟,尸体已在逐渐化去。
原来他打出去的一蓬蓝芒,竟是“化血毒雾”头盘小辫的老头话没说完,忽觉背脊骨上一麻,机伶伶打了个冷噤!
就在此时,他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伸手从他怀中摸出一个方形的蓝布包来。这人正是跟踪青衣老头而来的凌君毅,他一下点了头盘小辫的老头的昏穴,取出小布包,迅快解开包布,里面是一个四方形的锦盒。打开盒盖,黄绞上放着一颗黄豆大的珍珠,穿系着金线。屋内虽黑,凌君毅仍可清晰看到珍珠中间,赫然刻着一个朱红的“令”字!果然是“珍珠令”这和金老爷子那里看到的,完全一样。
凌君毅心中暗道:“只不知他们要把‘珍珠令’送到哪里去?”略一迟疑,就依然阁上盒盖,把蓝布包好,塞入老头怀中,然后在老头身上轻轻一拂,解开老头穴道,迅快退到暗处。
头盘小辫的老头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向着地上拱拱手,苦笑道:“老哥死得冤枉,但兄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老哥千万怪不得我。”
原来他只当青衣老头冤魂不散,遇上了鬼。话声一落,再也不敢停留,匆匆向外走去。
凌君毅立即远远跟在他身后而行。
头盘小辫的老头一头急走,不大工夫。来到一座土地庙前。
这不能说庙,只是路边用砖瓦盖的一间小瓦房,又矮又小,像是个神龛,里面塑的是土地公和土地婆。也没有神案,只有一个石香炉,供人上香膜拜,就只有这么简单。
头盘小辫的老头匆匆来到土地堂前,四顾无人,忽然掳起袖管,伸手在石香炉中一阵掏摸,果然从香灰堆里,摸出一个寸许长的竹管。头盘小辫的老头拍拍手上香灰,然后拔开塞在竹管中的布团,倒出卷著的一个纸卷,就在此时,凌君毅又在他身后出现,一下拂在他昏穴之上,伸手接过纸条,打了开来。
只见上面写道:“明天日落前,送与桐城德字裕绸缎庄购五匹天青杭纺之人,不必说话,急速退出。”
凌君毅仍把字条卷好,塞人小辫者头手中,然后又轻轻一拂,解开他受制穴道。
头盘小辫老头打了呵欠,把纸条往怀中一揣,随手将竹管丢入路旁草丛,就匆勿急奔而去。
这几件事,前后足足耽延了半个时辰之久,等凌君毅赶回酒楼,桌上酒莱,全已凉了。好在这时正当酒楼上生意最忙的时候,大家只当方如苹等人,谁也没去注意。
方如苹一见凌君毅回来,心头一喜,急忙迎着道:“大哥怎么去了这许多时光?”
凌君毅眼看满桌菜看,全未动过,不觉关心地问道:“兄弟,你怎不先吃?”
方如苹道:“大哥有事去了,我自然要等你回来一同吃。”
凌君毅关切地道:“那你一定饿了。”
方如苹甜甜一笑道:“难道你不饿?”
凌君毅道:“自然饿了。”一面吩咐伙计,把酒菜重新热了送来。
伙计唯唯应“是”,端了莱看下去。
方如苹替他倒了一盅茶,一面问道:“大哥,事情怎么了?”
凌君毅喝了一口茶,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方如苹惊道:“大哥一路跟了他下去,有什么发现么?”
凌君毅道:“令晚收获颇富,容我慢慢他说。”当下就把一切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方如苹一脸俱是惊诧神色,低低地道:“桐城德丰裕绸缎庄,买五匹天青杭纺的人?这算是到了地头没有呢?”
凌君毅道:“这就不知道了,如果这人不再传递下去,那就是到了地头。”
方如苹道:“我们该怎么办呢?”
凌君毅道:“好在他送到的日期是在明天日落之前,我想先找金老爷子,商量商量。”
方如苹道:“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在桃溪找了好一阵子,都没找到金老爷子的记号么?”
凌君毅道:“但我在山南关看到金老爷子的记号。”
他双眉微摆,沉吟着接道:“山南关明明还有他留的记号,而到桃溪,就没再发现,莫非他在山南关附近,出了什么事……”
方如苹偏头问道:“你不是说金老爷于是少林俗家掌门么?他武功一定很高,哪会出事?”
凌君毅微微摇头道:“这很难说,如果不是出了岔子,山南关还有他的记号,何以到了桃溪,就找不到他的记号了?”
说话之时,伙计已把酒莱热好送了上来。两人匆匆吃毕,会帐下楼,小厮早已牵来马匹,在门外伺候,两人接过缉绳,牵着马,在街上走了一段路。凌君毅心中暗暗嘀咕,这一路上,别的武林人物,且不去说他,就以四川唐家、岭南温家和少林金老爷子等人来说,都是追踪眇目人下来的。就算金老爷子在山南关有事,没有赶来舒城,但眇目人已经到了舒城,何以城中看不到一个武林人物?
他想到昨晚在王家饲堂,听那赶来报讯的温禄说在马头集一条岔路口,发现董天王留的紧急记号,温一峡、萧凤岗便连夜赶去。
再想到自己在桃溪遇上眇目人,他是从北首花字岗大路出现。从这种种迹象显示,“珍珠令”这帮人,早已发觉有人一路跟踪,不知使了什么狡计,把所有跟踪的人,一一加以引开了。
金老爷子在山南关忽然没有了消息,可能也中了他们狡计……想到这里,决定连夜赶回山南关去查看一番。
方如苹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路,看他一路都没作声,忍不住偏头何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心事?”
凌君毅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明天能找到金老爷子才好。”
正说之间,忽见迎面走上一个店伙模样的人,朝两人连连躬身,陪笑道:“二位公子,可要落店?小店房间雅洁,招待周到,二位公子把马匹交给小的吧。”
凌君毅抬头看去,果然见前面不远,一块招牌上写着“舒城客栈”四个大字,这就回头道:“兄弟,我们就在这里落店如何?”
方如苹脸上微微一热,点头道:“也好。”
两人把马匹交给伙计,凌君毅当先跨进店门,方如苹突然感到胆怯起来,低着头,跟在他身后,走人店堂。早有别的店伙迎着,哈腰道:“二位公子请到上房坐,小的替二位领路。”
说完,领着两人直向上房而来,走到一间房门前,伸手推门而入,陪笑道:“这间房宽敞舒适,前后有窗,原是小店接待贵宾官眷的。二位公子位在这里,再合适也没有了。”
他说的倒是不假,这间房果然甚是宽敞,陈设也比一般客房讲究。方如苹看了那张大床一眼,心头小鹿,止不住一阵乱撞,急急说道:“我们要两间房。”
店伙听得一呆,按着暗笑道:“这是双人房,可以住两个人。”
凌君毅忙道:“我们还要一间,不知还有没有?”
店伙点点头道:“有是有,不过比这间要小一些。”
凌君毅含笑道:“我们住惯一人-间,小一些没关系。”
店伙连连应“是”,又领着凌君毅与方如苹推开隔壁一个房间说道:“公子爷看这间房还可以么?”
凌君毅道:“可以。”两人回到大房间坐下。
店伙送上茶水,殷勤地道,“二位公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凌君毅道:“不用了,我们赶了一天的路,要早些休息。”
店伙唯唯应“是”退了出去。
凌君毅跟着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兄弟昨晚没睡,也该早些休息了。”
方如苹道:“大哥睡在这里,我去睡小房间。”
凌君毅笑道:“房间大小都是一样,你还和我客气什么?”
方如苹道:“大哥昨晚也是一晚没睡,唾在这里,舒服一点。”
凌君毅笑道:“我跟师傅练武的时候,他老人家经常不许我睡床,带着我到树上去睡觉,说这样可以提高警觉。他老人家睡在树枝上,还可以翻来翻去的转身,跟睡在大床上一样,还呼呼的打鼾。
我可不敢翻身,整夜都是提心吊胆的怕摔下去,后来慢慢就习惯了,只要有一根树干,一样可以睡觉。”
方如苹“咭”的笑道:“那一定很好玩。”
凌君毅笑了笑,道:“几时错过宿头的时候,我陪你尝尝睡树干的滋味,今晚好好睡吧。”说完,举步出房,随手替她带了房门。
回到隔壁房中,闩上房门,一口吹熄灯火,过了一回,耳听方如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