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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珍珠令-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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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清淡然一笑,忽然压低声音说道:“统带把这件案子,交给兄弟来办,兄弟有几件事,特来向辜兄请教。”

“请教不敢。”辜鸿生道:“林兄有什么事,兄弟知道的,自当向林兄面报。”

林子清笑了笑道:“辜兄,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兄弟要请教的是辜兄在统带面前,曾说在路上遇上几拨百花帮的莠民,不知辜兄在何处遇上的?共有几拨?是些什么人?”

辜鸿生道:“兄弟在出关的第二天中午,在金沟屯附近,遇上一老一少和两个妨娘,那老少二人,兄弟并不认识,但那两个姑娘,兄弟却还认识。”

林子清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辜鸿生道:“林兄看过兄弟邸报。自然记得,荣敬宗、凌君毅从青龙潭救出二男三女,兄弟遇上的这两个姑娘,就是从青龙潭救出来的,好像一个姓唐,一个性祝。”

林子清心中一动,暗道:“他说的一老一少,那是祝文华和唐少卿了。”一面微晒道:“那也未必是到热河来的了,哦!他们可曾看到辜兄么?”

“没有。”辜鸿生接着道:“兄弟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过尖。上马走了。兄弟伯被他们认出,因此不好跟着上路,就在金沟屯歇脚,到了傍晚时光,兄弟又发现了一批人。”

林子清哦道:“那是什么人?”

辜鸿生道:“那是两个瘦老头带着一个少女,三人坐的是骡车,也在金沟屯过夜。那丫头,兄弟认识,叫做温婉君,是岭南温家的人,擅使迷药,兄弟就是被这丫头的迷药迷倒才被擒的。”

林子清道:“辜兄后来还遇到什么人么?”

辜鸿生道:“没有了,因为兄弟第二天就赶到热河了。”

林子清微微一笑道:“辜兄只在路上看到几个姑娘,怎知她们是到热河来的?再说几个年轻姑娘,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辜鸿生肯定的道:“是的,她们是到热河来的,兄弟虽然只遇上这两拨人,但兄弟猜想,这几个姑娘来了,凌君毅一定也来了。奇'…'书…网那姓凌的是反手如来的徒弟,武功高强,是个十分扎手的人物。”

林子清道:“百花帮和黑龙会有粱子,那是属于江湖寻仇,但他们没有到热河来的理由。”

辜鸿生看了林子清一眼,欲言又止,但终于说道:“林兄也许不清楚,他们到热河来的目的,可能是找统带寻仇来的。”

林子清惊奇地道:“这些江湖莠民,居然敢找统带寻仇。

啊,他们和统带有什么仇呢?”

辜鸿生道:“林老哥有所不知,当年的黑龙会、原是反清复明的叛乱组织,曾有一批大内高手,在黑龙会附近通害。那时戚统带已是大内三等侍卫,奉命查办此案,劝兄弟等人归降朝廷,因而破了黑龙会,后来朝廷正式任命戚统带为黑龙会监督,兄弟也升了管带。”

林子清心中暗道:“原来当年出卖黑龙会,也有你一份,这就该杀了。”但他却故意装作听得微微一楞,抱拳道:“原来辜兄早在二十年前,就跟统带了,兄弟失敬得很。”

“岂敢?”辜鸿生脸上飞过一丝得意之色,谦逊了一句,接道:“林兄试想那百花帮太上,既是铁老会主的女儿,破了黑龙会,岂肯放过威统带?”

林子清轻哼声道:“难道他们还敢在热河造反?”

这一趟在他来说,原是例行公事,戚承昌既然派他侦办“莠民”,他自然得先和辜鸿生取得联系,而且也要辜鸿生证明他今晚的行踪。但他和辜鸿生这—席谈话,却获得了两件宝贵的资料:

第一,辜鸿生是当年几个丧心病狂、领先投降清廷、出卖黑龙会的内奸之一,大概荣敬宗也不知内情,才会放了他。

第二,是辜鸿生只在金沟屯遇上祝文华、温一峰两拨人,对他们的行踪,并不详细。

两人谈了一回,林子清就站起身道:“时间不早,兄弟也该告辞了,为了避免对方注意,我就位在东升客栈后进。这件案子,统带交下兄弟和辜兄两人负责,辜兄如果发现什么情况,随时和兄弟密取联系。”

“这还用说?”辜鸿生跟着站起,一脸诚恐地道:“林兄是统带身边的人,也是兄弟的上司,兄弟一切唯林兄之命是遵。”

林子情走到门口,辜鸿生还要相送。

林子清道:“辜兄留步,咱们别露了形迹。”说完,随手替他带上了房门,扬长出门而去。

回转客栈,初更已过,林子清熄去灯火,迅快地脱下长袍,抹去脸上易容药物,转身一个箭步,掠近后窗,轻轻推开窗户,穿窗而出,把窗门掩上。然后站身掠起,施展“天龙驭风身法”,宛如一缕轻烟,穿房越脊,一路朝北飞掠。不大工夫,“避暑山庄”嵯峨宫墙,业已在望!

林子情悄悄跃落暗处,借着民房阴暗,避开正面,走到较为偏僻之处,四顾无人,就以极快身法,奔到墙下,一提真气,身子直拔而上,悄无声息地登上宫墙。他熟记了行宫侍卫营的方向,目光迅快—瞥,此处正是通向侍卫营的一条宽阔石板路,两边古木参天,是最好的隐蔽所在。

只是距离宫墙,少说也有十数丈远,中间还隔着一道三数丈宽的“御沟”。他无暇多想,目光一转之际,双脚已在墙头上尽力一点,身如抄水紫燕,凌空斜飞而下,一下就掠过了小河。

足尖再点,身形腾空而起,只一闪,便已扑上山麓,隐入树林之间,迅快攀登上树,提吸一口真气,踏着树梢而行。也差幸他踏着树梢在树林上空掠过,才发现这条石板路上,每逢转折之处,都有侍卫营的弟兄岗哨。而且还有三个人一组的禁宫巡逻队,沿着每—条路,巡回而过。行宫终究是皇帝住的地方,不论皇帝有没有来,例行的防卫,还是相当严密。

林子情在树梢上飞行,不虑被人发现,而且也毫无阻碍,不过盏茶工夫,便已转过山腰,行到侍卫营一片大院子的后面。居高临下,目光朝四下迅快一扫,身形跟着飘飞而下,掠过一片空旷的荒地,脚尖轻点,飞身上屋。

侍卫营住的都是平房,布置极广,前后共有三进,好在林子清白天来过,约略可以辨认。他在夜色掩蔽之下,以最快的身法,直奔戚承昌书房。

敢情承平已久,侍卫营的老爷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潜入行宫里来,形式上虽有岗哨,实际上警觉之心已懈,因此他一路深入,几乎如入无人之境!书房北窗,是一片数亩大的花圃,因为书房是戚承昌的治事之处,机要所在,这片花圃还围着围墙。

林子清就飘落在小园里,然后侧身闪近窗下,点破窗纸,凝目审视。此刻已经快近二更,书房中自然不会有人。林子清悄悄打开窗户,纵身穿窗而入。他日能夜视,自然勿须多看,迅快地掠近戚承昌坐的那张锦披高背椅旁,目光转动,案上不见辜鸿生的那叠“报告”,这就轻轻在椅上坐下,伸手拉开抽屉。

就在这一瞬间,耳中突听一阵“嗒、嗒”轻响,高背椅中忽然突出三道钢箍,一道分从左右肋下穿出,箍住胸膛,一道分从腰股间穿出,箍住了腰际,第三道却分别箍住了脚跟。当然左右靠手上,也突出来两双手铐,但林子清的手在开拍屉,并没搁在靠手上,是以未被铐住。

这一下,事出仓淬,林子清不由得猛吃一惊,抽屉拉开了,辜鸿生的那张“报告”就在抽屉之中,但林子清已被铁箍紧紧的箍在高背椅上,除了双手,全身都已动弹不得!只要空出双手,还能行动,林子清虽不惧无法脱身。最糟糕的是铁箍突出之际,敢情触动机关,椅子背后的壁上,忽然响起一阵急骤的摇铃之声!黑夜之中,万筋俱寂,这警铃声响,自然全营可闻。

这一来,岂不是惊动了整个侍卫营,不消多时,他们就可闻声赶来!

林子清心头大急,双手用力一板,扣住胸前的铁箍,竟然分毫不动,心知是精钢所铸。一时哪敢怠慢,左手一抬,迅快掣出短剑,贴在胸腹挥下,但闻“锵”“锵”两声,两道铁箍应剑而断,林子清堪堪站起。

只听书房里间,响起声洪亮的大喝:“大胆叛逆,竟敢闯别行宫里来了。”

棉帘掀处,戚承昌身穿短褂,手提一炳游龙剑,一闪而出,直向林子清扑来。

林子清心头大急,左手凌空一掌,迎着戚承昌拍出,右手短剑迅疾朝扣着脚踩的铁箍挥下,又是“锵”“锵”两声,铁箍应手砍断。

戚承昌果然不愧是侍卫营的统带,身手非凡,他扑来的人,及时发觉林子清这一记掌风劲急无情,威力极强,身在半空,忽然剑交左手,右掌及时迎击而出,身形一偏,矫苦游龙,已经闪避开去。两股掌风,乍然一接,响起一声荡然轻震,林子清同时感到戚承昌这一掌,虽在凌空发掌,居然和自己平分秋色,并末稍逊!心头也暗暗感到惊凛,这时但见火光骤亮,戚禄手挚一盏孔明灯,从里间奔出,一道灯光,直向林子清照射过来。

戚承昌双目精光暴射,直注着林子清,怒哼一声,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林子清朗声说道:“你不用问找是谁。”右手缓缓朝辜鸿生的那叠“报告”上按去。正因这份“报告”,关系着许多人,若是让戚承昌往上呈报,必然后患无穷。

戚承昌看他伸手朝抽屉中取去,只当他要窃取这份“报告”,心头大怒,喝道:“放下。”身形一晃而至,右手挥处,剑光如练,横扫过来,这一剑,剑光流转,隐挟丝丝剑风,林子清身前所有致命大穴,几乎全在他剑影笼罩之下,虽是一剑,实则包含着几个变化。

林子清不退不让,左手一挥,短剑寒芒四射,同样幻起一片缭绕青光。两人剑风相荡,声如裂锦,双剑交击,登时响起一阵惊心动魄的锵锵剑鸣!一招之间,宛如电光石火,但两人已经接连交换了三剑。就在此时,林子清一道森寒的剑光,从戚承昌胸腹间划过。

戚承昌一生之中,从未遇上过这等奇奥的剑法,心神大骇,他忙吸气收胸,往后暴退,胸腹间衣衫己被林子清剑锋划破了三尺长一条。

林子清一剑逼退戚承昌之际,突听耳边响起一个极细的声音道:“林兄速退,再退就来不及了。”声音虽轻,林子清一时无法分辨此人是谁。

戚承昌脸色铁青,长剑当胸,厉声道:“你是凌君毅。”只有反手如来的门人,才会左手发剑。

林子清朗声道:“不错。”话声出口,突然剑先人后,化作一道白光,闪电般穿窗而出。

戚承昌双眉陡竖,大喝一声:“你还往哪里走?”纵身追来。

但就在他扑近窗下之时,突听有人轻喝一声:“打!”一蓬银针,像雨丝般飞洒过来!

要知从林子清误触机关,到他穿窗而出,说来好像已有很多时光,其实只是戚承昌从卧室赶出,和林子清对了一掌、一剑的工夫。戚承昌耳中听到那声“打”字,一蓬银针扑面射下,他久经大敌,立即挥手打出一记掌风,身子暴退八尺。这时门外两个值岗的侍卫,才手持钢刀匆匆奔入。三队的大领班,也闻警赶来。

戚承昌暴跳如雷,一手提剑,大声喝道:“你们这些饭桶,还不给我快追!”

林子清穿出窗外,只见后园墙头上,站着一个白衣书生,朝自己连连招手,耳边同时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林兄快上来,可循原路退出。”

林子清先前还以为是自己一路的熟人,此时双方相距不远,这白衣书生竟是索未谋面之人,心头不觉—怔,问道:“兄台……”

白衣书生截着道:“你不用多问,快些走吧!”

林子清道:“你……”

白衣书生连连挥手道:“快走,我不要紧。”话声出口,身形陡然飞起,口中喝了声:“打!”挥手发出一蓬银针,直向窗口打去。

林子清无暇多说,依言长身纵起,在墙头上再一点足,掠过一片草地,迅快窜上树林。回头看去,那白衣书生早已不见踪影,但见七八条黑影,从戚承昌书房门掠起,朝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追去。

林子清心头明白,那是白衣书生逸去的方向,他似是故意把敌人引开,好让自己离开此地。他如果对行宫路径不熟,决不会为了救自己而自投罗网。对了,他说过:他不要紧。

这人会是谁呢?林子清心中想着,脚下丝毫不停,仍然施展“天龙驭风身法”,一路踏着树梢而行。侍卫营虽然起了一阵大乱,但白衣书生说的没错,他循原路退出,这条路上,居然草木不惊,毫无动静。他顺利地退出行宫,一路不敢停留,回到东升栈后进,人不知鬼不觉地从后窗而入,脱下靴子,拉过一条棉被,蒙头而睡。

心中冗是惦记着那白衣书生,不知他是否已经离开,自己和他素不相识,他怎知自己姓林(凌)?正在思忖之际,突听一阵脚步声及门而止!

只听店伙的声音说道:“林爷就住在这间房里,大概已经睡熟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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