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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寒烟几重vi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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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红尘负手而立,紧紧盯着那两具尸体,冷风刺骨,吹得披风猎猎作响,那目光深邃而凝重,面上神色稍显阴霾。
身后众心腹连大气都不敢出,面面相觑之间都有种说不出的义愤。
燕无双眉角微蹙,检查完尸体之后,羽扇一摇,抬起头来回道:“大哥,没有九阳,理应是被人抢先了。”
“什么人?”燕红尘眸中闪过一道冷芒,沉声道,“看得出来是谁的手法?”
燕无双羽扇一指,指向尹克西与潇湘子的咽喉,道:“致命伤在这里,一击毙命。”
众人这才看到两具尸体喉上血痕,以及正中几乎没骨的树叶,齐齐动容,有甚者已经叫出声来:“摘叶飞花?!”
燕红尘听得面色更为凝重,只道:“桃花岛弹指神通?又或者是少林多罗叶指?再者……慕容参合指?”
燕无双起身,凝思道:“现今之人,假使有人习此类功法,到达此般境界的毕竟闻所未闻。况且传言,某些功夫到了深处,飞花摘叶俱可伤人——并不一定是等级之内的武学。”
“而且……”燕无双也有片刻的犹豫,“大哥试想,对方可是尹克西与潇湘子。一旦改变剧情,系统就会将那人的实力提高到最佳状态,即使是我们这么多人都无法绝对肯定能将他们击杀于此
,此人竟能一击毙命,那么可以想象其功夫该到了何等深不可测的地步……”
燕红尘大为震惊,想了片刻沉声道:“想必是江湖上未露山水的高手。可是连我们都是追寻任务线索而来,事先行踪并无泄漏,谁能先我们一步将这两人击杀?!”
他身后一人站出来,道:“老大,世事无绝对,也许有另一种途径获得同一条任务线索的方法!混元正道任务系统复杂至极,先例也不止一回!”
又一人道:“也或许正好是撞上这两人!”
燕无双羽扇轻摇,转身道:“那么假使得到了九阳也是不完全版。来人身份不明,意图不明,此非我们能预计的,大哥!还是先回去,等待任务线索是否出现新的变化。”
燕红尘沉默片刻,点头道:“听你的。”
此时地上两具尸体已经刷新,几人开始往回走,燕红尘忽闻手上千里传音响,点开一看,却是燕无双:“大哥,应该查查凌霄阁近来的动作。”
他回道:“你怀疑白夜?”
“不,我不敢怀疑他。”
不敢!从傲笑红尘第二把手、以智谋出众扬名整个混元正道的燕无双口中说出的“不敢”俩字!
燕红尘眸中明明灭灭,看不出任何情绪。策马奔出数十里路,这才回了一个字:“好。”
※※※※※※
黄昏。
白发终于转醒——在赫连大少几乎完全失去耐性,打算强制性一拳送他复生一次之前。
樊离早已经是习惯了自己大徒弟每隔一段时间就重伤一次却怎么死都死不掉的情况了,见他醒来,丢下余后几日的药方在床头,就将自己二徒弟给拎走了。
赫连大少才刚松了口气,就被自己便宜师父整去做苦力,差点没给气疯。所幸一物降一物,再怎么闹也逃不出他师父的手掌心,只能一半恼一半怒地被满山带着,强迫辨识药草,熟记药性。
此刻天色已近入夜。天边残霞渐消,群山之间的雾霭缓缓升起,和着袅袅的炊烟,开始笼罩席冷晚风之中的小山村。
白发略带着茫然地在昏暗的茅屋里待了很长时间,长到浑身的疼痛都已经麻木为止。他也已经习惯了。无能为力,所以只能习惯。
别人轻轻松松能完成的,他必须拼了命去做才能有一点起色。别人
简简单单能达到的,他必须付出两倍三倍甚至十倍的辛劳,还有可能功亏一篑。先天的属性决定了他永远都落后别人一大步,能够站立在这样的位置上做最大的努力,这曾经是他想求也求不来的,所以,即便是此,他也绝不会放弃这个号。
缓慢、跌跌撞撞地一步步走到门口,萧瑟冷风从两颊边贴面而过,微亮的光线让他久居黑暗的眼睛不能适应,眯着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态。空荡荡的院落,所以视线一移,就看到院子里那株病弱老槐树下静静站着的NPC。
夜色渐沉,孤冷的风中那一个人影,单薄得像是要随风而去融解在空气中一般,看得久了,连注视之人的视线都会慢慢变凉起来。可是那种淡,却如漆般染在视野之中,怎么都冲刷不掉。
这个NPC总是太过于安静,安静来去,安静存在亦或是消失,安静得让自己只成为一幕背景。他来到这个村落之前,她就在这里。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仍旧在这里。静谧,漠然,接近于风凝成的幻影。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专注地将视线定在这个NPC身上。她总是有种奇特的魅力能够挫伤人的心魂,看一眼就能在人脑海里留下一道疤,偏偏又让人无法挪离视线。有的时候,连他都不能免俗去猜测她的来历与过往,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NPC的两句台词,从未对他说过。
她定是在等待着什么……他能猜得到。
混元正道的NPC种类太多。智能程度有高有低,存在时间有长有短。然而,每一个,都有着只属于自己的故事,那些可歌可泣,悲伤,或是幸福,又抑或只是成为回忆符号的,故事。就连没有台词的,或者只是定点的背景NPC,只要寻找到正确的方式,都能探求到他们的过往,这即是他们存在所独特的意义。
所以,有的玩家,便以此为目的,挖掘自己所遇到的每一个NPC的故事,记录成册,流传于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
只是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奢望,因为他的福缘实在是,太低,太低。他从来不会主动试图去触动自己兴趣之外的任何事物,哪怕是微小至极的于他都是千钧之势,他不会傻到去自找麻烦。或许,那时会为樊离捡到,是他作为白发这一生中最大的一次意外,可这意外是好是坏目前还没定论。
一只白鸽在暮色中悄悄飞落到他的视野之中。他的视线一落一起,再回首的时候,青衣和入夜色,院落中那人已经消失在门扉背后。

他缓缓揉碎白鸽脚上所带的纸条。
作者有话要说:1。29
天气转晴鸟~


☆、无奈师兄太奇葩

赫连大少终于被他师父放回来的时候,差点没一把鼻涕一把泪感动得热泪盈眶。此刻方觉生活是如此美好,连带着看向这破茅庐看向那便宜师兄白发也是无比得顺眼。
然而在外面游荡一圈,天色渐暗,赫连大少却觉得自己如今急需一张舒服的床。医馆里就一块脏兮兮的硬木板,怎么想白发那破屋里应该稍微好一点,但那满屋子的灰尘却是更难以忍受的东西。于是又怒气冲冲地踹门回来了,一开口就道:“废……”
视线一触及到那个苍白色头发的身影,瞳孔不由自主一缩,蓦地想起来什么,硬生生把后一个字吞进肚中,像是梗了什么在喉里一般,表情极不自然地接道:“……师……兄。”
痛苦地把那两个字吐出,心里倒不知怎的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似的,余下的话倒是顺畅地摞了出来:“你的房子多久没收拾了?!”
一句话脱口而出,马上想到了接下去要说的,底气稍微足了一点,于是以往的嚣张狂傲又不知不觉冒了头:“把你的房子给本少整整——那要怎么住人?”
指间柳叶刀一停,原本面无表情处理着手中天香果的白发淡淡地抬起头来,烛火明明灭灭的微光之中,那原本漆黑的瞳眸也显出几分空洞。一眼空空地望过来,这厢的气焰不知怎的突然就矮了一截,强按捺心中惴惴不安,只强词夺理道:“死老头子让我住过去的!”
一阵沉默……
脑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这货前几天在湖边那一脚,狠得要命,直到现在还疑似隐隐作痛,接下去就是那场堪称惊艳的打斗,基础剑法巅峰的见证怕是凡武道之人都不愿错过,然后再是自踏入明月乡以来对这货的感官……闷,实在是闷得可以!自他口中说出来的字眼全部加起来也数不够十根手指头……这么一想,赫连大少就觉得自己这便宜师兄实在是太奇葩,估计就算是自己再怎么闹腾都是在对牛弹琴……
哪知那厢毫无波动地看了他一眼,竟然缓缓丢下几个字,然后低头继续有条不紊地削果衣:“谁住谁整。”
赫连大少一时之间没有听清这货说了啥,只是满脑子一片空白,空白之中洒下金光飞彩无数——他正眼看我了他正眼看我了嗷!这货终于正眼看我了!!
赫连大少倏然一僵,蓦地觉得自己这雀跃着实来得莫名其妙,可又无法立即平复激动的心情,只感觉无缘无故地,自己的体温迅速增高,浑身血液的流动都加速了几分。
片刻后这才想起这货刚才明显是拒绝打扫破屋的话,面色一沉,可已经傻傻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了,有什么里子面子也全丢光了。奇怪的是心头怎么都窜不起怒火来,倒像是自己已经
接受这个结果一般。
不应该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那么好说话的?
复杂地抬眼看过去,白发依然面无表情地忙碌着,入了定一般,仿佛周身的一切都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这货……哼!
赫连大少背着手在茅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突然想到自己对这个地方是否太过熟稔了?才来了几天而已,为何就像是住了很久很久一样——心头这种明显的接受和认同感从何而来?
他是再明白自己的性子不过的,知道这性子本是极烂甚至于烂透顶的,也晓得周遭人会有什么看法。哪些人奉承他讨好他,哪些人明里暗里跟他作对,哪些人真心对待他哪些人又恨他恨得要死。他素来都全然不顾,现实中的骄纵狂傲一并带入游戏,出身好家世好,从来就是抬高了下巴俯视别人的做派,恁大的一颗心压根就没怕过什么,最爱的就是记仇——就算是吃了亏着了道,反过来落自个儿手心里可是让人想死都还觉得痛快的。
然而要说这段时间的遭遇,要是搁以前他怕是能灭了整个明月乡去,可不知怎的,现在就像心里熨过一滩水般,再大的火都能熨帖温软了去,真要计较起来,确是着实不应该。
为什么呢?明明人家就是把你当臭水沟里泡烂了的锦衣华袍、搁台面上的烫手山芋,连看你一眼都觉得不屑,没事敲打你折腾你还是施舍——他就怎么犯了贱地巴巴凑上去呢?呢!呢?!
越是想越是觉得心情复杂,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多少拒绝这种转变的心思,反而有种隐隐的喜悦……倒也真是奇怪。
又踱了几圈,零星一点睡意也全给走没了。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凑上前,就这么蹲在白发旁边看着他处理荆楚附骨果——他可没忘记当初刚入医馆时就着的道,还有那把柳叶刀……
酉时,白发处理好了两个药草,整理干净药柜,回头吹熄了油灯走出屋门。赫连大少无所事事地跟着。
戌时正一刻,白发摸黑把露天底下的草药拾掇好归完类,清扫干净院子,拿着水桶去不远处的河边提水回来灌满水缸,削好了门板又把它给装上了。赫连大少用脚轻轻地试了试这门的坚固程度,然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着。
亥时差三刻,白发收好柳叶刀,腰间不离身的铁剑,仍旧还是一身洗到发白的布衣,踏着头顶上朦朦胧胧的月色离开医馆。赫连大少眨巴着眼睛,回头朝那黑漆漆的院子看了眼,也跟着窜了出去。
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挨了过去,问道:“欸,师兄……你是被那死老头子调。教成这样的吗?所有的都你干?”
原没想着白发会回答,谁料
那厢居然淡淡迸出俩字来:“不是。”
赫连大少喜出望外,确信自己不是幻听,小心翼翼又挪近两步,问:“那师兄你是一出生就在这破地方的吗?死老头子没你的时候怎么活的?”
沉默了一会儿,先回答了前一个问题:“不是。”隔了片刻,冷冷道:“等死。”
赫连大少无比乐呵,只觉得自己心情突然变好,更像个跟班一样屁颠屁颠跟着他往前走。这回心里总算是琢磨出一点苗头。原先这俩人都不待见自己,他是知道的,虽然甫一入门就吃了暗亏,他原也没在意,反正恨他入骨的多了去了,真敢惹他的却是凤毛麟角。
死老头子为了他爹一封信没办法才收了他,也全作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看能把他整成什么样。还是那回急冲冲把白发扛回来,又转了先前的轻慢之心,见他确实还有可救之处这才准备授他医术,虽说过程着实痛苦了些但他也知道,死老头子是在磨他的心性。
而白发,这货看似没有感情,又闷又冷,我行我素,骨子里却傲得很,藏在胸膛里的一颗心怕是没有人能看得透一点,但确确实实又是面冷心热。虽说从来没给死老头子好脸色过,但是里里外外却都是他一手照顾好的,就算那死老头恶意整他拿他闹着玩儿,也从来没有恼过怒过。当然,这货肯拿正眼看他,却绝对不是那回他把他拖回来的缘故。要是没有他,他在那里晕个几天只要不死总会醒,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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