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童养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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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气有些冷,被子里装的是切成段儿的稻草,邱振晔习惯了邱家的锦被软床,第一次睡木板床还非常不适应,整个晚上都没睡好。幸好杨家没有虱子,如若不然他一天都待不下去。
鸡刚打鸣,柳四娘和杨初月就起床做早饭,因邱振晔到他们家后,给了十两银子的伙食费,所以早饭加了鸡蛋。煮鸡蛋,粗面馒头,咸菜和红苕稀饭,邱振晔坐到木桌子前看到这些食欲全无。
杨宝弟一点儿也不嫌弃,伸出手抓了一个鸡蛋迅速剥了壳,三两口就塞进嘴里,正欲身手去拿第二个,杨初月一个筷子头打到他的手背上:“一人一个,没多的。”
杨宝弟只得伸手去抓了一个粗面馒头,和着稀饭吃下去。
“乡下的早饭简单,大公子将就着吃。”杨初月递了双洗干净筷子到邱振晔面前,邱振晔犹豫着接过。这筷子像是用了好久的了,已经变灰变黑。
“洗干净了的,大公子放心。”杨初月用同样的筷子夹了咸菜吃。
因为邱振晔的到来,饭桌上的气氛比平常冷了不少。初春时节,要给地里的油菜和冬小麦除草施肥,加上还得育秧,所以一家子吃过早饭,下地干活儿的就去地里,去割野草发酵大粪的和割猪草的就到坡上去割草。
邱振晔是豪门大少爷,杨老三夫妻不敢吩咐他做事,吃过早饭后,邱振晔彻底的闲了下来。杨初月收拾好房子,拿了一把锄头,递到邱振晔手上,说:“既然大公子下定决心到乡下来吃苦,就得学着怎样做农活儿。”
邱振晔闻言接过锄头,跟着杨老三他们几个去地里做农活儿。杨老三两父子先到旱田里育秧。因为杨家田多,所以整个上午家里的两个成年男丁和柳四娘一直在忙活这个。
邱振晔长在侯府,出入都有下人伺候着,他从来都不用操心吃饭这个问题,学的都是权臣之术,谈论的均是风花雪月之事。
第一天下地干活儿,邱振晔看着他们一家种田也是涂个新鲜,虽然他也是来干活儿的,但什么也不会只能干站着看他们劳作。原来自己碗里的米饭是这样得来的,邱振晔心想。他人高,站在田埂边显得有些突兀,杨家人只得无视他做好手里的事。
杨初月去割猪草,挖蚯蚓喂鸡,加上做午饭。正午时分,桌上放的都是素菜,蘑菇炒木耳,炒萝卜丝,还有腌豇豆炒鸡蛋,每道菜都做了满满一盘子,饭是难得的红薯蒸干饭。杨宝弟正在长身体,端起碗来就不客气。邱振晔端着碗依旧没食欲,菜里没油腥,卖相也不好。
晚上杨初月端着木盆子在井边洗衣裳,邱振晔倚在井口的石头上,双手抱臂,冷冷的问杨初月:“你家整天就吃这些东西?”他家赏给路边乞丐吃的都比这个好。
杨初月拿着刷子狠刷衣裳上的泥土,说:“乡下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肉的人家没多少,饭桌上每天有鸡蛋吃就够奢侈了。穷人家过的日子,大公子你一辈子都没经历过。就算你这次到乡下经历一次那又怎样?还不过是过眼云烟,没多久就忘了。”
邱振晔只过了一天,觉得这里的日子确实不是人过的,哪有那么穷的人家?
“我不知道你在京城里过的是什么富贵的日子,但看你在丰莱镇就知道,整天吃好穿好还挑三拣四,你怕是没经历过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杨初月拧干衣裳里的水,把衣裳放进木桶里。
“你今天什么也没做,我晓得。如果你真想过一阵乡下的日子,很简单,明天就真扛着锄头拿着割草刀到地里跟着我爹娘和大哥去挖地除草吧,你是侯门公子,挑大粪这事就不用你做了。还有,如果真要去的话,先换一身穷人家穿的衣裳,大公子的衣裳弄破了,家里赔不起。”
邱振晔拿得起放得下,当即找杨老三要了一身旧衣裳,还说明天真要跟他一起去地里挖地除草。杨老三震惊之下,想说:“大少爷,你可不能……”
邱振晔说:“这事就这么定了。”语气不容拒绝。
邱振晔吃了早饭,跟着杨老三一起到地里去。他一个大男人弯着腰除草看起来非常别扭,但来都来了,只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邱振晔跟着卫弼练过武,不过长时间这么弯着腰保持一个动作,一个时辰后腰就开始泛酸。在油菜田里锄了一天草,明天得挑大粪来施肥。
杨兴年小邱振晔两岁,他帮着挑粪浇油菜。看到邱振晔一脸嫌弃的样子,杨兴年挑眉:“大公子既然是到乡下来过苦日子的,不如也来试试看?我听说大公子能屈能伸,一定不介意挑大粪。”
看到杨兴年挑衅的眼神和轻蔑的脸,邱振晔一时有些争强好胜,答应说道:“有何不可?不就是挑大粪吗?”
接过杨兴年手里的担子,邱振晔学着杨兴年挑粪的样子挑了起来。他练过武,力气和平衡感都有,一开始还能挑着一旦大粪走一段路。但杨家的地着实离他们住的地方太远,加上路不好走,经常有石子磕脚。他甚少走乡下的石子路,更兼他过于爱干净,对大粪这些脏东西很排斥,纵使他平衡敢再好,时间长了,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扭扭的。
粪桶里的脏水太满,因为颠簸泼了好些出来,好巧不巧,正好泼到了他的身上。邱振晔感觉身上爬了一堆恶心的蛆虫,心里恶心到不行,加上铺面而来难闻的气味,邱振晔真想把肩上挑的胆子扔了。他为什么要争强好胜的挑大粪!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想到杨兴年还在他身后,挑着同样的粪桶,争强好胜之心又起了,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如此往复了几趟,杨兴年不禁对这个富家公子刮目相看,他还真能坚持的住。
第41章 继续挑大粪
吸取第一次挑大粪的经验;邱振晔扯了一块布把鼻子和嘴巴遮住,这样就没刚开始那么臭了。杨家穿的是稻草编成的草鞋;他在杨初月的建议下脱了自己的锦靴;穿了一双同样的草鞋。
习惯了温暖柔顺的棉底鞋,邱振晔换上这鞋子后要多不适应就有多不适应。一路上有许多石子;几趟下来,他细皮嫩肉的脚底已经起了好几个水泡;有些还磨破了。走路的时候脚底和稻草不停的摩擦,疼死个人了,比任何时候都疼。
看到杨兴年做同样的活儿走同样的路却一声不吭,甚至连每天也没皱一下;邱振晔生平争强好胜;自然不肯服输,咬着牙齿坚持着。眼见半个坡的油菜快淋完了,邱振晔心里长叹:终于要完了!
挑着最后一担大粪,想着完事后就能好好休息一阵,步子走得快了些。现在正值初春,南方过冬的候鸟成群结队的往北飞,好巧不巧,一群鸟从邱振晔头顶飞过,好巧不巧,一坨鸟屎从天而降,正好砸到邱振晔的额头上。
邱振晔被本想着挑完这担大粪就可以休息了,哪想会从天上掉下这么一坨脏东西,还砸到他的额头上,然后弄得他一脸都是。邱振晔有些狂躁了,挽着袖子擦鸟屎,不想脚下一滑,摔进了一旁的土沟里,两桶大粪全淋在他身上了,把他全身浇了个透,全身都是恶心到不行的粪水和恶心的气味。邱振晔挣扎着爬起来,握紧了拳头!那群死鸟欺人太甚!
今天挑大粪已经是忍无可忍的事了,现在遇到更倒霉的事,邱振晔没形象的怒吼了几声:“啊!啊!啊!啊!啊!”
跟在他身后的杨兴年正挑着粪低头走路,突然听到前面的动静,抬头就看到邱振晔摔下土沟那一幕,忙放下担子去拉他。
邱振晔今天当着杨兴年的面出了那个大个糗,恼怒得不行,但他又不好把气撒在杨兴年身上,快步的回了杨家。脚下的伤口沾到粪水,一时间更痛了。一瘸一拐的回到杨家,杨初月刚好割完猪草回来,见到邱振晔狼狈的样子,很想仰天大笑三声。一向有洁癖的邱家大公子恐怕对现在的自己呕吐恶心到不行了吧。
想到邱振晔是个小心眼有仇必报的人,杨初月没当着他的面嘲笑他,忍着想笑的心安慰了他几句:“大公子先坐一会儿吧,我先烧水让你洗澡。”
邱振晔今天恼怒得不行,这脸面算彻底没了,真想找一条地缝转进去。看到一边抓狂的邱振晔,杨初月在烧水的时候,很不厚道捂着嘴偷笑了好久。
杨初月把烧好的水舀进大木桶里提到猪圈洗澡的地方,邱振晔急急忙忙地进去了。杨初月找了一件杨老三的衣裳从门缝里递进邱振晔洗澡的地方。
“再给我打一桶水来!”里面邱振晔气急败坏地喊道。
杨初月拿另一个木桶舀了热水,送到猪圈门口:“水我放在门口的,你自己提进去。”
杨初月整整烧了五大锅热水,邱振晔才把身上的粪水和大粪洗干净。
邱振晔穿着有些小的衣裳,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还在不停的嗅自己的身上,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接着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快步的离开了。站到旷野里吹风,不停的那木梳子梳自己的头发。
晚间杨家人回了家,趁着邱振晔正在外面吹风,杨初月很不厚道地把这事偷偷的告诉了家里人,杨十九听后几乎笑岔气了。杨老三和柳四娘私下里哈哈笑了一阵,觉得这事太解气了。这种不知民间疾苦的侯门公子,就该让他们到乡下来挑几天的大粪才行!
不过杨老三想起自己上次挑粪摔倒的经历,笑了一阵后再也笑不出来,邱振晔这样的侯门公子做农活儿挑大粪,确实不容易。
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谁敢笑话邱振晔,可心里都偷乐着。邱振晔觉得白天的事太丢人,所以很快的吃了饭,在大黄葛树下挥着木棍子耍了一番后,再提了一大桶热水狠狠的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晚间,杨初月把全家的衣裳收拾到水井边洗了,邱振晔今天穿的那套衣服真是奇臭无比,连她都有些受不了了,可想而知今天邱振晔有多么的狂躁。杨初月拿着捣衣棒狠狠地捶打那件被粪水泡胀的衣裳,觉得解气的同时,也佩服开始佩服邱振晔。
也许是挑粪太累,邱振晔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来后全身酸痛,伸伸手脚都觉得胳膊和大腿快要掉了一样。不过他一向爱逞强不服输,就算全身再痛,也没在早晨的时候伸张出去。
邱振晔饿急了,早饭也不挑,端起粗碗吃了几碗稀饭和煮红苕。今天的活儿是挖旱田,先把田养肥,等着春耕的时候好耕种。
邱振晔拿着锄头跟着挖田,本来还想着昨天劳作了一天全身酸痛,想偷一下懒,但看到杨兴年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挖田,心里想着,决不能输给这个乡下小子。于是挥舞锄头的次数比开始的时候多了些。
几天劳作下来,邱振晔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他练武之时也没这般劳累疼痛过,这农活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在乡下,一两个月才吃一回肉已是奢侈的事,杨初月一直想这位公子会不会习惯?刚开始杨初月一时想要邱振晔吃些苦头,没拿银子买肉吃。
半个月过去,邱振晔还是一声不吭。杨初月收了他的银子,若再起报复心理不改善伙食,她自己心里也过不去。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正是劳累的时候,杨初月用那些银子买了三斤猪肉回来。
晚上做的事蒜苗炒肉,和黄豆炖大骨头。邱振晔在邱家之时甚少吃猪肉,也讨厌吃蒜一类有异味的菜。不过现在在邱家,他已经知道穷人家过日子不容易,也没嫌弃,拿起筷子夹了肥肉吃了好几口,饭也扒了几碗。
整整两个月做同样的农活儿,邱振晔觉得活着好没意思,如果他的一生就做除草挑大粪这事,还不如拿剑抹脖子!邱振晔问过比他小不了几岁的杨兴年:“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杨兴年嘴角上扬,已经习以为常:“这就是生存。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哪来时间哪有心思读书谈论风月?我想大公子若站在我这个位置就明白了。”
邱振晔望着漆黑的夜空出神,穷人的想法,他确实不用明白。若是他生在一户农家,只怕也得一辈子挖田种地挑大粪了。突然心生一种庆幸,他是忠毅侯府的大公子,不是乡下只知道种田娶媳妇的粗野汉子。
不过他的忍耐力超过了杨初月的想象,无论家里的农活如何重如何多,邱振晔仍是一声不吭的坚持做,对她做的饭菜也不嫌弃,没了刚才到时那般犹豫。
河边的风车把河水提到沟渠里灌溉各家各户的田,灌好水后的田还得深挖一次,等上一两天后,便可插秧。等稻秧插到地里后,春耕才算结束。
杨兴年蹲在沙地边写字,邱振晔站在他身后。“想不到你一个乡下小子,居然会背《孟子》。”
杨兴年没回头看他,边写便说道:“早些年读过书,后来流浪到这里,不想忘了夫子教的,所以就趁着农闲的空档写一写。”
邱振晔穿着杨老三的灰布衣,两个多月的乡下日子,邱振晔身上和脸上的线条变得粗粝多了,也不复侯门少爷应有的白净。
“倒是大公子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