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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花弄之戏流年 作者:谢小-第2章

小说: 烟花弄之戏流年 作者:谢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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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更不适合。果真是没天分,还不及秦霭。

白天天气有些闷,到了傍晚便下起雨来。哗啦啦地,在地上溅起无数水泡。

秦霭在大家都忙时,蹲在屋檐下数了很久水泡。齐掠叫他吃饭时,他隔了许久才站起来,眼里竟然还有泪在。

“眼睛酸了?”齐掠瞥了眼地上不断灭掉的水泡,有些黯然,“吃饭了。”

有些人即使是再难过,也不愿同人分享。秦霭便是。所以,她即使看到他的泪,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吃什么?”秦霭听到吃饭两字,眼睛亮起来,“齐掠,明天让了空来吃饭好不好?顺便让他下厨做几道菜。”

“好。秦霭,等雨停了,我们出去走走?”齐掠看着渐渐变小的雨,声音低了几分。

他们相识八年,许多话,他不需说,她也能明白。

晚饭后雨便停了,秦霭丢了碗筷便拉着齐掠往外头去。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街上有些湿润,却并不影响京城的热闹。

天还没黑,街上却已有出门逛夜市的男男女女。

齐掠跟在秦霭后头,不断掏碎银子给秦霭付吃的、玩的。

秦霭会花钱,她在认识他之初便很清楚。他一个月吃喝用度足够她花上大半年。若不是她有足够的钱供他挥霍,恐怕这几年下来,她的家当早已被他败光。

“齐掠,你看那里!”站在路口,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的秦霭突然转头,笑着看齐掠,一手指向西边。

齐掠顺着秦霭往西边看去,只见天边挂着条长长的彩虹,美不胜收。

“好看吗?”秦霭嘴里还鼓着糖葫芦,眉眼笑弯了。齐掠觉得,他这个样子,不输于彩虹。

“看呆了?”秦霭挥了挥手,见齐掠笑了笑,低下头,才嚼着糖葫芦叹气,“好弟弟,有什么心事告诉哥哥吧……”

齐掠转过脸,看着秦霭嘴角留下的糖屑:“你记不记得,我们有次在外头,你说过,要找个有彩虹的地方安家。”

“是啊。在宫里的时候,我有很多想法。”秦霭伸手,拭掉嘴角的糖屑,“但现在,只有一个。”

“什么?”

“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

以前,各种美好的想法,都只是逼迫自己活下去的借口。而如今,能这般自在地活着已是恩赐,他又如何要求更多。

“秦霭,我们去庙里拜拜菩萨可好?”

“拜菩萨作什么?不会是你那些下属不听话?”

“没有的事。我若连他们都管不住,这声声主上,岂不受之有愧。”

“那是干什么?难道你没钱了?那怎么得了,我也没怎么花钱是不是……怎么就会没钱了……”

“求你身体安康,娶个泼辣媳妇,好好管管你这张嘴!”

“我有你这个弟弟便好,媳妇儿……只有想不开的人们,还会要娶妻。”

“又说混帐话!”齐掠瞪秦霭一眼,却见他早已将注意力转向他处。

人群中有人卖艺耍猴,猴子上下翻滚,引得众人不时鼓掌叫好。

“我这猴儿,不但会十八般武艺,更是有双火眼金睛。”耍猴的是个衣着破旧的老汉,声音朗朗,豪气十足地向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介绍。

人群中唏嘘声一片,老汉却很淡然地拍了拍猴儿,只听猴儿乱叫几声便奔到秦霭跟前,抓了抓他的衣摆,两爪拢在一起,冲秦霭作了三个揖。

“我家猴儿说,这位公子,有大富大贵之相,将来必定非常人。”老汉浅笑,摸了摸猴儿脑袋。

众人反应过来,转身想看看所谓贵人,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我们跑这么快,不是更显得心虚么?”齐掠拉着秦霭退出人群,秦霭还有些不甘心,“我倒是还想知道,那人是何居心。”

“京城脚下,既然敢说这样的话,必然有所依靠。现在如果强出头,只会惹出更大的乱子来。”齐掠带着秦霭到城郊的寺庙,才将秦霭放下,看着冷落的寺门,一张脸无比难看,“走吧,顺便求求菩萨,去了你这身晦气。”

“可是,太便宜那人了!还有那猴子!”秦霭忿忿,“听说猴子爱吃桃子,不如将那猴儿送入了空那院子,然后让了空折磨它!砍了手脚,挖了眼珠!”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齐掠冲秦霭浅笑,对着他那张气鼓鼓的脸,转身往里走。

秦霭从不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否则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城郊的兴业寺,是大梁国寺。平日皇亲国戚都来此寺求神拜佛,京城许多名门望族也多来此。

但今日兴业寺一眼望去,却只有寺里的和尚。

六月十六,是先帝和先皇后的忌日。只是这个日子,在整个大梁,都是禁忌。大梁人都知道,大梁现皇帝艾沐忻的帝位,是逼宫夺来的,这般不光彩的事,自然是要尽量抹去的。因此若有人在六月十六祭先帝,必然是有反叛之心。因此,六月十六这一天,鲜少有人进寺庙进香,生怕传入皇帝的耳朵,赐上一谋反罪名。

齐掠拿着大捆点燃的香递给秦霭:“多烧几柱香。他们会保佑你的。”

“若能将来儿孙满堂,该更好……”秦霭捧着香,拜了拜,转眼看齐掠,却见她神思不知去了哪儿,“来,一起拜拜。”

他扯了一把,齐掠脚下一软,跪倒在他身边。

“回头,佛祖会保佑你,永世安康。”秦霭声音沉沉的。齐掠转头,却见他严肃极了。






第三章

永世安康?如要永世,无了秦霭,也便没了意义。

齐掠合了十指,用心拜了拜。佛祖啊,若您真有灵,请保佑秦霭。

不再受苦。如此便好。

从寺里出来,秦霭说想夜游秦淮。拉着齐掠央求半天得了同意才飞奔向秦淮河边。

他开心地笑着,仿佛之前的那一点沉郁,从不曾出现过。

秦淮是整个京城极负盛名之地。京城不少纨绔常在此游玩,夜夜笙歌,直至天明。

“齐掠,那画坊漂亮,你看你看!”

“那边吹的曲子不错是不是?”

秦霭没有要求要上画坊,也未要求要上条船听个小曲消遣一番。他只是站在秦淮河边的柳树下,指着一条条船,十分满足。

齐掠站在他身边,靠着棵柳树,看他笑得像个孩子,说的话却似极了头次进京的乡里人,对什么都又新鲜又好奇。

“你以前,没来过吗?”

“这儿?这儿还是少来的好。”秦霭收回目光,“有几个老臣极爱这秦淮的风光,若是遇到,总是不好的。”

“呵,你倒是想得仔细。”

“我虽同从前有所不同,但真若要认,也并不太难。”秦霭浅笑,拉住齐掠的手,“走吧,不早了,我们回家去。”

齐掠尤想起,她曾看过的记载,前太子艾沁,喜着女装,出入皆以女子面貌示人。在朝中,一直被视为异类。更常有老臣以此弹劾,说太子如此,有伤风化。

艾沁是前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后皇帝请来高人,算过太子生辰,同朝中大臣一一讲解,才平息了这段风波。

后记之,那说太子有伤风化的老臣家中只有一独子,一日入宫见着一宛若天仙的公主,硬是说等公主长大要娶入门做媳妇。家人如何劝都不听。

那老臣一怒之下,便拟了这一张奏折。

不论如何,这些都只属于艾沁。如今,在他身边的,只是秦霭。

秦霭而已。

回到烟花弄,对门正在吵架。秦霭好奇,不想里头砸出一盏茶杯,吓得他赶紧跳开。

“喂,你都没跟我说过你那什么我!你今天不说,我就把你这些什么瓶瓶罐罐都砸了!它们比我重要是不是!我就知道,就知道!”一个女声,歇斯底里。听得秦霭赶紧回家锁门,生怕火气窜进他家。

齐掠扶了扶额,叹气:“你怎么这样的表情,不过就是女人撒泼而已。”

“他以前的性子不是………怎么一有身孕就这样了?”秦霭生平第一次接触孕妇,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女人都是这样的。”齐掠意味深长。

“女人真是可怕!”秦霭尴尬地笑,指了指房间,“我睡觉。你别去劝架啊,肯定会把你一起扔出来!”

“……”果然是将她当弟弟。弟弟啊……唉……

弟弟就弟弟吧,反正当这么多年了。

几近半夜了。齐掠垂头,打了个哈欠,刚想回屋便感觉后头有东西向她过来。侧身躲过,只见一箭射来,直直插入院中一树干。

箭梢写着几字,齐掠一看,神色大变。

她冲进梁玉房中,唤起梁玉,见他神色迷茫,也不及多说,只唤:“赶紧起,收拾一下,外头有人接你。”

“小姐,出事了?”梁玉还算机灵,立刻明白过来。

“嗯,我交待过的,没忘记吧?赶快走!”

“好。可是您跟少爷……”

“不会有事的!”

齐掠从梁玉房间出来,秦霭已经在院里了,背了个包袱,似笑未笑。

“还好只有了空和浅音在,但是他们也离开的好。若是有人牵扯上整个季家,只怕……”齐掠皱眉,看着秦霭,“你在这儿等我。”

对面的吵闹声已经停止。齐掠翻墙而入,只见了空吻着怀中的女子,深情款款,小心翼翼。

齐掠有些尴尬,低头看着一地的碎渣片,轻咳。

“杵在那儿干什么!”了空显然不高兴。

“那个……咳,我就是通知一声你俩现在马上离开烟花弄,这儿不安全。”齐掠依然看着别处,掩饰着尴尬。

了空不在意地问:“你闯祸了?”

“是秦霭。”齐掠瞥了眼了空,“事情轻重缓急,不需我多说吧。”

不再多谈,齐掠看着了空沉着脸,将浅音安置在石凳上,很快进屋去,便赶回自家院子。

秦霭站在院中,对着院中一棵小树,有些黯然。

“梁玉走了?”梁玉房里的灯已熄灭。

“嗯。”秦霭点头,侧过脸冲齐掠笑,“走吧。”

城门口还未得令,齐掠骑马带着秦霭出城,没有受到一丝的阻拦。

“我们去哪里?”等出了京城界地,两人放马休息,秦霭才问。

前头的岔路口便是通向不同处的起始,早作商量,也早有准备。

“随我去中原可好?”齐掠牵着马,同秦霭慢慢踱着,转脸看秦霭。

“好啊,听说中原风光好,还有那少林寺,据说个个武功高强……”秦霭说得飞快,也听不出有何不可。

“这次的事,我会查清楚的。”齐掠跃上马,顺手拉了把秦霭,拍了拍秦霭的马背,“走吧,我们早些找个地方歇歇脚。”

从京城向北,走了许久才到了一个小镇。

城东有家小客栈,进门时小儿正打着瞌睡。齐掠敲了敲桌子,小二才惊醒过来发现有人来投店。

“两位客官,是要住店吗?”小二有了些精神,笑着问。

“住店。一间上房。”齐掠简单明了,看着小二有些僵硬的脸,有些不悦,“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小二摆手,在前领路,“两位随我上楼。”

房间有些简陋,但能有个落脚处,已算不错。

“两位还有什么需要?”

“弄些吃的。”齐掠掏了锭银子丢给店小二,等人出了去,才转身看着气色有些差的秦霭,“累了?”

“不累!”秦霭摆摆手,托着腮看桌上的灯芯,“齐掠,你累不累?”

“我习惯了。”齐掠在秦霭对面坐下,拔出剑,掏出怀里的丝巾,细细地拭着剑身。

“齐掠,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八年。”齐掠的手顿了顿。

“我想,我拖累你够久了。”秦霭叹气,“我想……”

“你有钱吗?”齐掠放下剑,抬眼看着秦霭,打断他的话。

“没有……”秦霭答。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齐掠提供的。

“你是会种地呢?还是会织布?还是会打铁?会做鞋?”齐掠挑眉。

“都不会。”秦霭怔了怔,有些挫败。

“那你打算饿死街头么?”齐掠浅笑,“不然去卖笑卖身?”

“饿死?卖身?”秦霭摸摸脑袋,笑道,“那我还是跟着你好。”

秦霭起身,搂住齐掠的肩:“好弟弟,我知道,你其实舍不得我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齐掠转身,皱眉看着门口呆滞的店小二。

“哦,客官,你们的菜。”小二反应过来,将摆着饭菜的盘子端到桌上,很快退了出去。

“吃些东西,睡一觉,我们等明天再出发。”齐掠将饭菜一一验过,才放到秦霭面前,看他拿着筷子飞快地吃着。

“没人跟你抢,你慢些吃。”

“习……惯……了……”秦霭含糊地说着,放下碗筷时,碗里的饭已然吃干净了。

“有时我想,你到底在别人面前优雅大方是真,还是在我面前这般是真……”

“真假,有区别么?反正都是我。”秦霭笑道。

“既然都是你,以后吃饭给我慢慢吃!”齐掠说道,“你这般吃法,太伤身体。”

“我这身体……”秦霭看着齐掠,见她沉下脸,那些话终究没说出口。

“我出去转转,你要不要一起?”齐掠提了剑,起身瞥了眼秦霭。

“不去了,我在这儿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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