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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烟花弄之戏流年 作者:谢小-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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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顶上这张脸,他可以过不同的生活。不需担心被人认出,不用强颜欢笑。不必,那般苟活。可是心里,却有着一股莫名的恐惧,它的来源,他却不清楚。

一路车马劳顿,秦霭敌不过身体的疲劳,很快睡去。

再醒来时,床头站着人,见他醒来,伸手将他拉起,顺带帮他穿了外衫,穿了鞋,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秦霭看着一身女装的齐掠,弯着唇角,点头应:“好。”

已是秋末,罗各却还是春天的模样。

镇外的草地上的野花开得正盛,齐掠采了几朵,塞给秦霭,笑道:“这儿不错,不如将来,等一切安定,我们住这儿来吧……”

我们……这个词很美好。可是,他们会有将来吗?秦霭捏着手中的花儿,看着齐掠的背影,用力点头。

如果有将来,那么,自然是好的。

“晚上那儿会有赛马会,我们也去看吧。”齐掠指着远处的山头,回身,对秦霭道。

“好。”秦霭点头,随着齐掠爬小山坡。

罗各的风景其实不错,比起离想,更有风情。秦霭坐在小山坡上,擦着脸上的汗珠,扭头看坐在身边的齐掠。

“齐掠,在醉花楼的那天,你就认出我来了是不是?”旧事重提,很是煞风景。

齐掠扭头,冲秦霭挑眉:“是梁玉认出来的。”

“嗯……”秦霭别开眼,“齐掠,我觉得,我们不该来罗各的。”

“原因。”

“看到真邑,我觉得自己是个丑八怪。”

“秦霭,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齐掠顿了顿,“一直都是。”

“我饿了,齐掠。”

“我也饿了。”齐掠起身,将秦霭拉起,“走吧,我们去镇上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盐水鸭?”

“这儿应该没有……”

“叫花鸡!”

“好像也没有……”

“那有什么?”

“你不是来过吗?问我做什么!”

吃饭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在说着晚上的赛马会。“这是罗各的盛会,难得有机会,如果不参加,实在是遗憾。”齐掠在秦霭耳边说着,“听说,这儿的男子会在赛马会上向心爱的姑娘献花。”

“这若是在京城,肯定会成为笑料。”秦霭夹着菜,脑中有些乱,木木地应着齐掠的话,浑然吃不出这菜色的美味来。

天色还未暗,罗各的男男女女便开始往镇外去了。

听说这赛马会每年只有一次,是罗各的盛宴。很多附近镇上的也都会赶来,只为图个热闹。

饭后齐掠并未带着秦霭直接往山头去,只是随意地在街上逛着。小摊大多都已搬到了山头,街上没什么了,冷冷清清的,不复之前的热闹。

齐掠买了些糖果,小糕点,将秦霭两手塞得满满的,才带着他往城外去。

齐掠以轻功拎着秦霭往城外去,到城外山头时,山上人并不多。

“真邑也会来吧。”秦霭同齐掠坐在露天的木凳上,看车来马去。

“嗯,她已经来了。”齐掠将糕点递给秦霭,顺便替他挡了一根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儿。

真邑是罗各的一族之长,这样的盛会,自然是要来的。她依然是一身大红衣袍,早早便搭了帐子,坐在一角,只能吉时一到,一切就绪。

不知她眼力有所增长,还是齐掠与秦霭在人群中太过突出,她一眼,就望见两人,安静地坐在一边,偶尔说上几句。

她一直记得,她第一次见秦霭时,他睁着大眼睛,肆无忌惮地望着她,说话别扭,丝毫不懂让步。一看,便知是被宠坏了的富家孩子。偏她就是喜欢他,喜欢他骨子里的傲气,喜欢他天真的眼。或许,还有些许迷恋和好奇。他的来历,她不知道。他的笑容,看似亲切,看清了却能发现里面的疏离。他其实也不是被宠坏的孩子,他可以为了朋友不眠不休,两肋插刀。他的透彻,在他们接触久了,她才真正明白。却也因此,她知,这一世,她都无法忘记,那个叫秦霭的男子。

她一直相信,她是特别的,有一天,秦霭会发现,她的不同。

偏偏,齐掠出现了。彻底毁了她的梦。

“秦霭与你想像的并不同。做朋友更适合。”她尤记得,齐掠那时对她这样说。

她不喜欢她的冷脸冷语,握着拳道:“那是我的事!”

“如果秦霭会给罗各带来灾难也是如此吗?”齐掠却笑了,“真邑,秦霭的世界,不是你可以触及的。”

“那你便可以?”她不甘心,为何,她便不行……

“因我为他而活。自我见他,我的人生,便只为他。”齐掠笑,“若需要我为他死,我会毫不犹豫。若他不在,我会跟他一起离去。若有天需要我舍弃一切,我会全部放弃。我与你不同,你有罗各,我却只有秦霭。”

即便如此,她心里始终存着根刺。

若她可以早遇见秦霭,一切大概都会不同。

直至再相遇。他们一起,站在她面前。齐掠还是那个齐掠。秦霭却已不是那个秦霭。她不得不承认。齐掠,比任何人,都爱秦霭。包括她。

齐掠可以那样神情地亲吻他的额,她可以握牢他的手。即使,他面容已毁。即使,他如今那般不堪。

真邑不得不承认,面对如今的秦霭,她做不到。做不到无视那张脸。做不到,只将他当秦霭。

做不到,喜欢他如今的小心翼翼,以及时不时显露的卑微。

这样的秦霭,她不熟悉,不喜欢。

其实,并非齐掠离不开秦霭,而是秦霭离不开齐掠。看着两个靠在一起的长影,真邑突然明白过来。所以,他面对齐掠才会与众不同,所以至始至终,他都可以那么坚决果断地回绝她。

远处号声响起,真邑却依然盯着那两人。

一个眉眼如画,一个不堪入目,可是,他们却那般亲昵坐在一起。齐掠掏出丝帕,微微皱眉,擦着秦霭嘴角的粉屑,若无旁人。那样习惯性的姿态,那般自然的举动,需要很久时间才能养成吧。齐掠眼里的宠溺,她这一世,都无法匹及。

“族长,开始了。”身边的小丫鬟凑近,打断真邑的遐思。

真邑回神,整了整衣,往马场去。

罗各的赛马会上从来不乏好手。但罗各人人都知,如今罗各骑马骑最好的,就是族长真邑。

所以每年赛马会的一场跑马,都是由真邑领跑。

齐掠拉着秦霭的手,站在人群里,看着真邑英姿飒爽,骑在马上,一挥马鞭,一夹马腿,便冲了出去。

“其实真邑不错。”齐掠转身,瞥了眼秦霭,笑道。

“能将罗各治理地井井有条,确实不错。”秦霭答。

“你懂我不是这个意思。”齐掠浅笑,“她年轻貌美,足够聪明,是你喜欢的类型。”

“嗯,不知当年我是怎么想的……”秦霭摸摸鼻,看着数匹骏马在一边吃草,突然起了玩性,“齐掠,不如我们也去参赛,说不定能拿个头名玩玩。”

“头名……你想要?”齐掠挑眉。

赛马会不分男女,不分地域,都能参与。

秦霭只是一时兴起,齐掠却又几分认真起来:“如果你想要头名,我定给你拿回来。”

“好。”秦霭点头。齐掠本该就是飞翔的雄鹰,不该为他折了翅膀。

赛马会开始得很快。秦霭被真邑唤到一起看比赛。倒是齐掠,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喂,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么?”真邑看着骑在马上的齐掠,笑着望向坐在身边的秦霭。

“嗯……”秦霭点头,眼却丝毫未从齐掠身上移开。






第二十七章

跑场马对齐掠而言,不过小事一桩。她常年奔波于马上,骑马与她太过简单。

但是面对同样在马上长大的罗各儿女,能否第一,她心里也没有底。

但是扬起马鞭,任马飞奔出去的那一霎,她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这些年,来来回回,从来没有这么自在过,这么放纵过。罗各,确实是个好地方,青山绿水,可以任意徜徉。

将来若能留在这儿,也是不错的。

“你说,齐掠能得第一么?”真邑坐在帐中,看着狂奔的群马,问秦霭。

秦霭盯着马场,很久才回过神来,道:“其实是否第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开心。

“喝杯酒……”真邑点头,将酒杯推给他,“秦霭,如果,我说如果我没有办法医好你的脸,你会如何?”

“能如何……其实医不好,未必全是坏处。”秦霭捏着酒杯,笑了笑。已经这么久了,虽然有时依然无法接受这张脸,但细想,这样也不算坏。

“……”真邑不说话,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到底,还是不一样了。时间的力量,或许只有这般,她才能体会。

其实他们都变了。只是,她无法接受他的改变而已。

“赛马会结束,我会离开一阵。你和齐掠便留在罗各吧,我会尽快回来。”真邑低头,她已经将她所学都已想尽,却始终无法相出可以还他面目的方式。如果她不可以,那么那个人,或许可以吧。

“要齐掠陪你同去吗?有她在,一切都会顺利很多。”秦霭依然捏着酒杯,转过脸,看着真邑。

“不必了。”估计,齐掠不会有时间同去。真邑低头,嘴角上扬。这赛马会的头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多时,就有马从后山奔来。马上的人一身黑衣,神情淡然。

马在真邑的帐前停下,齐掠下马,走到秦霭面前,将手里的一枚小小的戒指递给秦霭。

“头名。”齐掠只简单说了这两个字,真邑却笑了起来。

“恭喜!”真邑这一声恭喜,带着些戏谑。

秦霭与齐掠同时回头,盯着真邑的眼,默契十足。“恭喜什么?”齐掠挑眉。

“头名。”真邑笑,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微微泛着红。

“只是这样?”秦霭看着真邑的笑脸,觉得背后像是有阴谋。

“嗯!”真邑用力点头,眼里透着无辜。

“走吧,我们回去。”齐掠将戒指套在秦霭小指,拉起他的手,便要离去。

“等等。”宴会刚开始,主角怎么能离开?真邑笑,伸手拦住齐掠,“今天赛马你得了头名,按规矩,是必须留下的。”

“这是什么规矩。”齐掠不悦地皱眉。

真邑依然笑:“既然你参加了,就要守这儿的规矩。”虽然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但是,还是留在以后吧。

外面篝火已经燃起。酒香肉香很快飘满了整个山头。

齐掠坐在真邑身边,看着四处欢声笑语,拉起秦霭:“我们出去逛逛。”

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几分不适。

“嗯。”秦霭跟着齐掠起身,往外走去。

每堆篝火旁都围着不少人。齐掠见秦霭眼睛四处打转,笑道:“怎么?”

“这儿的肉比京城的香。”秦霭笑,低头,看到指尖泛着光的戒指,握了握拳。

“有肉有酒,够畅快。”齐掠弯着眉眼,难得笑得开怀。

两人正说着话,却被人拦了去路。

“那就是今日的头名?”拦路的是几个男子,为首的穿了一身白色袍子,背着手,两眼肆无忌惮地打量齐掠。

齐掠点头,算是回答。

“今年头名居然是个娘们!”男人摸了摸鼻,眼里似有不屑,“这罗各的男人注定要被踩脚底啊哈哈哈哈!”

说话如此张狂,看来并非罗各之人。齐掠拉过秦霭,不愿多谈:“我们走吧。”

“等等。”为首的男子挥了挥手,身边几个汉子立刻将他们围起来,不肯放行。

如今他们身在罗各,齐掠又有求于真邑,不愿在这里惹出事端,便压着性子问:“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跟我赛一场马如何?”男子自认风流地向齐掠伸出手,弯着嘴角,浅笑。

“赛马?不如先比比拳脚,能胜了我们小姐在谈赛马如何?”秦霭抢在齐掠开口前说。他如今面目尽毁,一声“小姐”唤出口,并没人不信。

“比拳脚,好啊,怎么个比法?”哄笑声响起,为首的男子更是笑得不屑,瞥了眼齐掠,“就请姑娘指教指教。”

周围的人似乎看出有人闹事,早已自动散开。齐掠见已如此,索性放开了拳脚,抬腿,快速跃到那白袍男人前,反手便是一巴掌。

那男人似乎没料到齐掠动作会如此快,更没料到她会给她这一巴掌,竟伸手捂住脸,呆呆立在那儿。

“这‘指教’的滋味如何?”齐掠退开,看着对面男子,轻哼。

“你!好,好!”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里露出凶光,指着齐掠,手却一直在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你们呢,一个个来还是一起?”齐掠翘起嘴角,扫过几人的脸,握拳,眼神愈发冰冷。

“都给我上,今天谁捉住了这娘们,重重有赏!”男子话刚说完,几人已被齐掠打趴在地,默默□。

男人见情况不妙,反而平静下来,立在当地拉开嗓子便大叫:“真邑!真邑!真邑……”

声音足够响亮,穿过人群,传入真邑耳中。

真邑摇头,放下手中的酒杯,重重叹了口气。肥美的羊腿刚上桌啊,那厢就给她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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